返回第18章 比试前夕(1 / 1)renvoi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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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后患,慕阙铭废了以宁昊为首的七名宁家长老的灵府。失去灵府,再强大的修士也成了废人。失去两名爱子,自身修炼之途也被废,宁昊万念俱灰,一头碰死在了慕府门外。

慕阙铭毫不在乎,将百余具尸体吞噬得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剩下。

宁家覆灭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不明所以者有,幸灾乐祸者也有。当听闻这是无妄魔尊下的手后,人们对慕阙铭的畏惧和忌惮情绪更深。

唤雷城内的三大顶级世家一下子少了一个,这种大事自然引起了轰动。无数人来烟云坊走过一遭,看着原本气派的宁府已经成了死气沉沉的空宅,无不感慨。但一个家族的覆灭也意味着许多珍宝和传承秘法再也无人守护,见者皆可有份。也因此,许多修士都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他们能想到,梧庭和慕阙铭自然也能想到。

宁文钰现在已经是宁家唯一的继承人,梧庭绝不会让宁家的宝藏落入他人之手。于是在她的请求下,慕阙铭给了宁文钰一个稀品乾坤囊,让他把宁家里所有的珍宝和传承秘法带走。宁文钰却并没有全部拿走,有些东西,他也不愿要。

剩下的那些宝物,慕阙铭自然也不会便宜了别人,黑雾一铺,尽数被他吞噬了。

梧庭看了都好奇,问他:“师父,你一下子吞噬这么多东西,就不会消化不良吗?”

慕阙铭笑了笑,道:“塞牙缝都不够。”

在梧庭的认知里,慕阙铭原身不明,应该是法修,但他又同于一般的法修。他一不用法宝,二不用法诀,几次展开攻击,都是从身后铺出一片浓重黑雾,几乎可以吞噬天地。如果说他吞噬下去的东西最终都能转化为他修炼的灵力,而这一下子吞掉百余具尸体和如此之多的法器对慕阙铭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他的修为,到底该有多变态啊。

慕阙铭见梧庭一副震惊的模样,不禁失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怎么,被师父吓到了?”

梧庭说:“师父,说实话,你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了?大乘期大圆满?”

慕阙铭笑而不言,任梧庭如何追问都不作回答。说话间,宁文钰带着一个翩翩公子回来了。

“姐姐,魔尊,我回来了。”宁文钰踏进屋内,将身后的青年男子引荐给二人,“这是竹涟居士,唤雷城内最富盛名的丹青妙手。”

“见过小姐和魔尊。”竹涟居士行了礼。

这竹涟居士穿着一身绣着竹叶的青衣,墨发用碧玉簪绾住,身姿挺拔如竹,清隽秀雅。见到臭名昭著的梧庭和凶残狠戾的无妄魔尊还能保持淡定,可见是见过大世面的。

“先生请坐。”慕阙铭微笑着让竹涟坐下,宁文钰忙端着茶水递给竹涟。

“素闻先生是城内第一的丹青大家,便想请先生来讲讲作画之道。”慕阙铭说。

竹涟顿感惭愧,说:“我不敢担此盛誉。上官姑娘的水平远超于我,我实在不敢当这第一。”

就连本人都这么说,梧庭愈发觉得讶异。她想了想,说:“你就甘心任凭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名气被她覆盖?”

“不甘心又如何。”竹涟苦笑,“只怪我技不如人。”

“师父。”梧庭对慕阙铭道,“我想看上官的画。”

“为师没有。”慕阙铭笑眯眯道,“宁文钰,你可有?”

宁文钰也摇摇头。倒是竹涟站起身来,从自己随身的百宝囊中拿出一轴画卷。“这是上官姑娘所作的《云深见鹿图》,请小姐鉴赏。”

画卷展开。宣纸上描绘了一幅云深不知处神鹿现形的画面。梧庭粗略看过,又叫竹涟拿出自己的画来。竹涟便展开了自己所作的《春雨临城图》。

梧庭不会画画,但是曾在沐勤思的要求下学过国画鉴赏。平心而论,《云深见鹿图》的笔法、构图和意境都逊于《春雨临城图》,就光从皴法这一点上看,竹涟的技艺水平就远高于上官琳。但是不知为何,这幅《云深见鹿图》却透出一股浓厚的灵气。正是因为这股灵气,画中的一切都显得鲜活起来。尤其是画中的神鹿,仿佛将要跃出纸外。

梧庭细细观察半晌,终于确定这股灵气并非源自画者本身。她猜想,上官恐怕也是用了什么法器。

不过她不敢确定,于是叫来宁文钰,问道:“你看这幅画,是不是有点奇怪?”

然而宁文钰一脸迷茫,看不出来。慕阙铭凑过来看了一眼,道:“原来这就是上官的手笔,我还道这凡人女子怎么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呢。画作本身平平无奇,但是这纸上覆满灵气,像他们这些修为浅薄的人根本察觉不出。”

“可我修为不高,却能看出来。”梧庭疑惑道。

“你不同。”慕阙铭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画卷上摸了摸,道:“这宣纸不是凡品。”

“什么?”

此话一出,竹涟居士瞬间变色,他道:“我修为浅薄,分辨不出,还请魔尊指点。”

“你们该找至少四品以上的鉴宝师来才能确定这是何物。”慕阙铭说,“这宣纸的蹊跷,分神期以下的修士都察觉不出。”

唤雷城中共计十万人口,人类修士最多,妖族数量则远逊于人类。尽管如此,能达到分神期境界的,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难怪上官的画作享誉全城,却无人能察觉出其中的秘密。

梧庭听后,心中的虚愧感顿时烟消云散。原来上官也并非是凭借自身实力从画界中脱颖而出,那就不能怪梧庭用绘川笔这种灵武了。

“四品以上的鉴宝师基本为商家内雇……”宁文钰为难道,“就是宁家也没有四品的鉴宝师。”

竹涟叹了口气道:“唉,莫说四品以上的鉴宝师了,四品以下的也都在商家名下的鉴宝铺里工作,而且费用奇高,寻常人都请不起。”

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为“垄断”,梧庭对此有所耳闻。她问:“雷子湑作为一城之主,就对这种现象不闻不顾?”

竹涟无可奈何道:“百姓们都反应过,但也不见什么回应。久而久之,我们也只能忍了。”

“雷子湑好无能。”梧庭评价道,“这样做也不怕民心积怨。师父,你说呢?”

“或许他有自己的考量吧。”慕阙铭说,言下之意就是“于己无关”。

“上官姑娘的画作我收有三幅。还请魔尊再看看剩下两幅。”竹涟很是在意这件事,又从百宝囊中拿出两幅画卷。

慕阙铭稍微抬抬眼皮,道:“这三幅画所用的纸张都是一样的。”

“难道……”竹涟表情愤怒,“若是如此,上官姑娘实在不配丹青妙手之名!枉我还将她奉作才女,甘愿把第一的宝座让给她!”

不同于竹涟的义愤填膺,梧庭则是感到疑惑,“上官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纸?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凡人,怎么会有这种法器在手?不会是雷子湑给她的吧?”

“先不论她怎么得来的法器,后日的比试不可掉以轻心。先生,还请您先指导梧庭作画之道。”慕阙铭说。

竹涟只好收起心底的不平,依照吩咐带梧庭入门。宁文钰无处可去,只好充当磨墨的小厮。

时间紧迫,任是竹涟技艺高超也只能带梧庭堪堪摸到国画的大门边边。但绘川笔不愧是极品灵武,在它的加持下,梧庭作出的画连竹涟都自愧弗如。

比试的前一天日落时分,竹涟告别,梧庭起身去送他。才走到正院的影壁旁,竹涟就示意梧庭不用再送了。

“梧庭小姐,这一日半相处下来,让我对您大为改观。”竹涟拱手道,“我以前不曾见过您,只在流言蜚语中认识了一个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恶女,现在我要为我从前的认知浅薄道歉。”

梧庭闻言,愕然了一瞬,不禁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书法丹青一道,重在心境。学画需要的无非三种心态:敬畏、归零、勤学。您能抛却从前道听途说的认知,认真地听我讲授,又敢于放下绘川笔,用自己的真实水平请求我指点,这是难能可贵的。以后小姐若是不弃,我愿继续指点您的画技。”竹涟赞赏道。

“明日我就要登青龙台和上官比试画技,先生居然不笑我痴人做梦?”梧庭问。

“当初我听闻有无名小卒要挑战上官姑娘的时候确实嘲笑过,知道是您,我也确实惊讶。如今,我却不这么想了。上官的画技担不了她的盛名,但难以揭穿。明日的比试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有绘川笔的加持,不论是否取胜,您至少能冲淡上官在世人心中才女的印象。”

梧庭感慨道:“先生,被上官打压下去,您心里是很不平的吧。”

“谁能甘愿被名不副实者打压下去?”竹涟苦笑,“我修为浅薄,只有画技可以拿得出手。从前我眼拙,看不出上官画中的蹊跷,还真当她是惊才绝艳,甘愿认输。现在知道了真相,我实在不甘心。”

“倒是小姐,我听闻上官姑娘中毒一事是您的手笔,此事是真的吗?”

梧庭和竹涟一阵交谈,顿时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立刻将实情托盘而出。竹涟听罢,摇了摇头,愤慨道:“如此心机深重,实非良人。城主识人不清啊。”

“那可不,雷子湑就是傻子。”梧庭嘲笑道。

送走了竹涟,梧庭回到房内,只见到正在收拾桌子的宁文钰。慕阙铭又不见了踪影。梧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不安,只怕明日上了青龙台,慕阙铭却不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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