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山,山巅
天色微明,轩辕熙一身黑衣玄衣,迎风而坐,韩子鱼依旧紧扣着双眸,侧趴在轩辕熙双腿间,眼眸清澈纯净,面部的表情十分的安静祥和,仿佛在她的梦,有浮尘若梦的安适与宁然。
让人心甘情愿,不问生死的溺毙于世。微风轻抚着韩子鱼随意倾洒一地的三千发丝,轩辕熙眉眼含笑,用手扫过韩子鱼额前遮眼,碍事的碎发,温柔的轻抚着韩子鱼,暴露在空气的完美轮廓。
凌峦之巅,日出夕阳,美男,佳人,一坐一偎,一眼底深情款款,一面容纯净如水。远远望着,多么美好,静谧,温馨的画面。
皓月楼,雅阁
“我知道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于世,可是现在所谓的真相,在我的眼底,丝毫也不及子鱼的安全,楼曦,你说陛下什么时候下旨不好,偏偏选择今天。”
卫昭君说着说着,心里不觉间的越发气恼,为什么什么不好的事情,硬要往一块凑,怎么办,没有爹爹,锋哥哥,以及廷蔚府的倾巢出动,怎么才能尽快找到子鱼的下落。
带走子鱼的那个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带走子鱼,子鱼暂时会有危险吗?
楼曦见昭君,因担心韩子鱼的安危,着急的口不择言,急忙捂住了昭君的嘴巴,厉声提醒道:“昭君,你不想活了,难道还想你卫家下,陪你一起死吗?”
卫昭君被楼曦猛然的动作,吓得瞪大了双眸:“对不起,我失言了。”楼曦的一翻训斥,让卫昭君的理智,立马清醒过来。是啊,身为秦国子民,妄议君决策,视为诽谤,其门当诛。
“知道好。”楼曦也不忍心责怪昭君,语气轻缓:“昭君,你不要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昭君意识到自己的着急,慌乱在此刻不过是莽夫的怒火燃烧罢了,对找出子鱼的下落,丝毫也起不到作用。
“昭君,你应该很清楚,韩姑娘在陛下的心里,很不一样,所以她的安全,陛下又怎么会不在意。”她如今也才十六岁,沉稳,理智,是需要时间与经验,去打磨。
这次,卫昭君吸取教训,没有着急接话,而是认真的等待着,楼曦下面要说的话。她知道,楼曦既然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和她解释那么多,应该是确定子鱼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
楼曦看到昭君,能到很快的学以致用,脸终于露出了,一缕满意的笑容:“陛下之前给过你爹一份密诏,事关此次少女头颅失踪案件,你爹有权先斩后奏。”
看到昭君,若有所思的认真模样,楼曦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今日一早,你爹接到密报,说御史府私造密室,而密室内藏有少女头颅。”
“这密报无论是实,是虚,你爹身为廷尉,都有必要去走这一遭。”
“原来如此。”卫昭君了然的点点头:“那陛下,是不是早已经派人,去找寻子鱼了?”其实,此刻,除了子鱼的安全,她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楼曦的眼眸似笑非笑,语气轻浅而深邃:“不是派人,陛下听闻韩姑娘失踪后,即刻停止了手的所有事务,亲自带领飞覃卫,京兆府,奉天府等人,全城搜寻韩姑娘的下落,而且,慕容兄听闻此事后,也毫不迟疑的出动了慕容府下,以及他手的所有人脉。”
“当然,还有我,也派了府内的高手,去追寻韩姑娘的下落。”
“子鱼不会有事的,对吗?”卫昭君还是很害怕,凶手那么残忍,狠辣,他真的会对子鱼手下留情吗,如果不会,即便派出再多的人,也快不过他下手的动作啊。
她怕,真的好怕,子鱼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楼曦给了卫昭君一个安心的眼神,扶额凝思:“昭君,凶手既然带走了韩姑娘,想必是韩姑娘身,有什么值得他感兴趣的东西吧。”
“是啊,放在以往,凶手都是直接杀人,狂妄之及。”卫昭君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的担忧,仍旧丝毫未减。
她怎么那么没用,说好了要保护子鱼,可还没来得及与凶手交手,她那样稀里糊涂的被,给放倒。
师傅,为什么,徒儿这么没用。
终南山颠,无尘老人安静乖巧的,靠着老榕树休憩,不一会儿,一阵微风略过他的鼻尖,“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声,从他的口奔涌而出,响彻山谷。
无尘老人一把抱着身后的大榕树,口念念有词:“哈哈,肯定是宝贝徒儿,在想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也好想徒儿啊。”
御史府
卫皋带着一众衙役,进入御史府的时候,柳承德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苍老的脸涌现一抹怒意:“卫皋,你这一大早,带人私闯我御史府,是何意。”
卫皋闻言,弯腰拱了拱手,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御史大人,臣奉陛下之命,彻查少女头颅失踪案,陛下许诺臣,事关此案,可一缕先斩后奏。”
“今日一早,臣接到一封匿名的告发信,为证清白,还望御史大人配合。”卫皋先兵后礼,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让人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仅凭一封匿名告发信,卫大人兴师动众来搜查御史府,未免太过草率。”花胧月挺着肚子,在丹青的搀扶下,缓慢的走了过来。
柳承德见花胧月过来,急忙后退几步,小心翼翼的扶着花胧月:“月儿,你怎么过来了?”
“老爷,您都被一个下属,欺负到头来了,月儿怎么能憋住,不给您讨回一个公道。”花胧月的眼眸里,有温柔的腻死人的娇慎也有为了夫君,不畏生死的愤慨。
柳承德痴痴的望着这般的花胧月,欢喜的刮了刮,花胧月小巧的鼻梁,一脸温柔:“老爷知道,月儿最心疼我。”
“老爷。”花胧月将头埋到了,柳承德的胸口,娇羞着,脸绯红一片。
卫皋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内心表示无奈。
“原来是二夫人,卫皋有礼了。”卫皋轻轻咳了咳,礼貌道。
“既然知道失礼,还不带着你廷尉的衙役,滚出我御史府。”花胧月将小脑袋,探出柳承德的胸口,厉声对卫皋道。
一旁的顾锋看不下出,一脸冷意的嘲讽道:“妾是妾,始终不了台面。”
“你,你什么意思?”花胧月手指着顾锋,气的一口气没提的来。
“是字面的意思,怎么没化,不懂,还要在下说明白点吗?”
“顾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本官的月儿。”
柳承德眼见心尖的宝贝,被人这般数落,一时怒火涌,不能自控。
“柳大人,你不要忘了,在我大秦律法,妾不过是个卑贱的奴仆,若是以下犯,可随意打杀。”顾锋冷眼瞟了一下花胧月,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卫皋看了一眼顾锋,脸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你?你?”柳承德气的不行,却又自知理亏。“说的好?”郑黎轻拍着巴掌,一脸笑意的走过来道:“顾公子,说的十分有理,妾,不过是个,随意打杀的卑贱奴仆。”
“郑黎。”柳承德神色复杂的唤了一声郑黎。
郑黎没有理睬,柳承德和花胧月,径自走向了卫皋和顾锋等人,言辞大方诚恳道:“卫大人,顾公子,我柳府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望二位尽早,还我们一个公道。”
“柳夫人客气了?”卫皋和顾锋拱手回礼。
“我以柳家主母的身份,在此发话,所有妨碍卫大人查案的奴仆,一律逐出御史府。”
郑黎虽是大家闺秀出身,可所说的话,却一点也不逊色于将门虎女。
“是。”御史府的家丁们,听到郑黎的发话,都自觉的退向一侧。
花胧月动了动唇,复又闭,没有说话,郑黎指桑骂槐的话,她又怎么听不出,只是,顾锋的话,提醒了她,她如今只是妾,按大秦律例,她确实可随意打杀。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忍。
郑黎,我花胧月今日立誓,怎有一日,我要将你的自尊,和骄傲,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以偿我今日所遭受的耻辱。
花胧月轻抚,已经隆起的肚子,心底暗暗道:孩子,你一定要给娘争气。
“诸位请。”郑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容可掬,荤身下皆彰显着,身为一个当家主母的气场。
卫皋摆了摆手,吩咐道:“仔细搜查,务必要还御史府一个公道。”
“是。”一众衙役,闻言,便立即四散开去,展开全面搜查。
而顾锋也加入了搜查队伍,走向了御史府内室。
柳承德望了一眼周遭,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郑黎脸。
这一刻,柳承德才真正意识到,他和郑黎二十五年的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如今,他和郑黎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心与心的距离,却如同天与地的遥远。
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柳承德低头望了一眼,怀始终带笑的花胧月。哦,他想起了,是从三年前,月儿进府开始。
他原本,真的只是打算,将身世坎坷的月儿收为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