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易长惜看过去,只听得男人又说了一句“你过来”。
她理了理桌上乱倒的酒壶,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扶我回寝。”
男人坐如松,面色也仅仅是有些红而已,却竟然开口要她扶回去。
人与人的醉相可真是不一样啊,怎么她就直接倒桌上呢?
她弯下腰,挎住男人的胳膊,往上使劲。
也无需她使多大劲儿,男人便站起来。
二人往寝殿去。
易长惜抬头看了一眼谢琅,只见他目视前方,目光凛凛,似乎毫无醉意。
但她下一秒便后悔自己的想法。
因为在刚刚进入寝殿,她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关好门后,就感觉到身上压下一座泰山。
明明刚刚还能自己走路的晋王殿下,竟把全身都靠在她身上。
“殿下……您起开。”她龇牙咧嘴,可真重,比阿潋重。
她努力支撑,想借力将人靠到门上去,那样她的肩膀就能够解脱了。
可才刚用力,却把自己搞得靠在门上。
谢琅也整个压过来,一半靠门,一半靠她。
“长惜。”
好久没说话的男人忽然有了动静,埋下头来,猿臂一挥,就将人固在圈里。
强烈的酒香袭来,浓烈得她觉得自己也能被熏醉。
易长惜双手随着他的动作而解脱,于是两只小手齐掰他手臂,“殿下,放开。”
却没想平日有礼的晋王殿下竟直接搂紧,“放不开。”
目光对上去,她看到男人墨眼中翻滚的情绪,也似一片火海,熊熊燃烧。
因喝了酒,面色薄绯,薄唇也呈现出恰到好处的颜色光泽。
这个视角望上去,下颌线条硬朗分明,睫毛硬直密长,鼻梁也挺着完美的弧度。
最让女孩子受不了的,是他此时的表情,爱意汹涌,默默看着你,说着与平时冷峻一面完全相悖的耍无赖的话,谁不心动呢?
谁不心动呢?
千金大小姐可以心动,凡女可以心动,甚至浮丘也可以心动,但她不能心动啊!
虽然面前的确是个超级大帅哥,但是身份尊贵,哪里是她高攀得起的,哪里能够随时带在身边游山玩水。
更重要的是,家里那只小奶狗貌似爱吃醋?
“放不开也得放!”她瞪起小圆眼,脸颊也鼓起来,打算故技重施,伸腿就要迈到男人两腿之间。
她就不信,那啥他不在乎。
可男人好似预料到一般,早早伸手捏住她的腿。
少女的小腿实在纤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手中还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好软。
好家伙!这到底是醉还是没醉啊。易长惜心中感叹。
“殿下!”她伸手锤他胸口,堂堂晋王殿下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可谢琅劲儿大,她完全挣脱不了。
一用力吧,还站不稳要摔。
男人直接横抱起少女,长腿一迈,往里边走。
易长惜小腿在空中飞舞,却像只小鸡仔,怎么扑腾都还是没用。
这男人!
刚刚还醉得靠她身上,差点没把她压个半死,现在还能抱着人直立行走?
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谢琅淡淡回了句,“你很轻。”
哦,这句话说得好听。
但是重点不在这上面啊!
眼看着谢琅抱着她走向床榻,她惊讶慌乱之下,竟然在脑海中构建了一幅画面:阿潋独自缩在床脚,头上顶着半个绿油油的瓜皮……
啊这,不行!
“殿下,您再不放,我可就叫人了!”
易长惜现在在谢琅眼里,就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没有半分威胁,倒是挺可爱。
“这里都是我的人。”谢琅回一句。
随后坐在榻上,将人放在腿上,目光深深,“长惜,让我抱抱。”
说完也没等她同意,就直接揽住少女的小腰,将她嵌进怀里。
这种紧紧相拥、两人之间密不可分的场景,只有梦里才有过。
他平时也断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谢笛说,一醉解千愁。
他现在信了,自己醉了,竟然能将梦里的画面渡过来,还真是解了愁。
少女的身体娇小柔软,身上、发间都有勾人的馨香,让他流连忘返。
小腰一只手便能掌住,胸膛处还有少女紧紧相贴过来的两团温暖柔软。
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皇说过,女人如水;大了些,八哥也和他说过,女人如水。
现在,他却是觉得,只有怀中少女如水。
至于其他女人,他都没兴趣往怀里放。
易长惜本欲挣扎,却猝不及防感受到肌肤之间传过来的他的胸腔之间的激烈跳动。
忽地,眸子下压,就也不想挣扎了。
过了好久,她才低低出声,“殿下,我得去给阿潋送饭。”
“自有下人为他送饭。”
“他只吃我送的。”
“……”
谢琅平展的剑眉些微皱起来,“长惜,此时就不能不提他吗?”
易长惜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渐渐地,她感觉到身上的禁锢在变轻,是男人松开了她。
她起身要走,却在才迈出一条腿的时候又被一只手拉回来,直接按倒在榻上。
男人的影子迅速倾压下来,酒香弥漫。
谢琅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少女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小小的、轻轻的,羽毛一般打在他的面颊上。
他觉得着少女可能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没等她面上有其他表情,便收回目光,埋头,吻在少女唇角。
醉了,真是醉了。
梦里碾转千回的地方,也被他给碰了。
他也确实想要碾转千回,便欲这样醉下去。
但嘴角传来痛意,两腿之间也抵住一条腿。
他见那少女一字一句道:“殿下,再不走开,我这一脚马上踢下去。”
少女的表情鲜活极了,威胁是威胁不了他,倒撩人得紧。
谢琅笑了,起身来,目视她气鼓鼓地出门,还重重将门关上。
舔了舔唇角,是她咬出的一点血。
浸入口舌中,有股腥味。
却叫他觉得心尖发颤。
谢琅头一次没规矩地瘫在榻上,这里还有她刚刚躺过的温热与余香。
也不知,明日,那少女会以怎样的面目对他。
可现下的喜悦在即,他还想细细品味。
向来居安思危、喜欢未雨绸缪的晋王殿下,竟然将烦恼抛在脑后,留恋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