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明显愣了下,下一秒脸色胀红,似是被呛了般,剧烈咳嗽,咳嗽一停,哈哈大笑声来。
“来人,给易轩一份午餐。”
唐时吃饭延续汉制,采取分餐制,所以每人基本都是一小几,内侍给易轩面前放了个小几,不一会端吃食。
易轩尝了一下,味道也就那样,不过现在十几岁的身体受不得饿,所以一阵狼吞虎咽。
吃完后,李二一挥手,内侍也给他了杯茶。
“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陛下,国朝目前最缺的是什么?”
易轩不习惯跪坐,就盘腿坐在垫子,后背靠着大殿的盘龙柱。
“当然是粮食。”
李二有些没好气的道,虽然获得了易轩的十几万斤粮,但相对整个大唐来讲,那点粮依然是杯水车薪。
“陛下,国朝稳定的基础是百姓,百姓稳定的基础是什么?”
这次李二并没有一口答复,而是思考了片刻。
“依然是粮食。”
他差点说出回答正确,还好及时咽了下去。
“衣食住行,食为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二有些不耐烦,与人谈话,哪次不是自己为主导,这次怎么变成了别人问自己答。
“陛下,君子六艺中,为什么没有农?因为儒家根本,是看不起农人,但国朝却需要这些人,这是不是有些矛盾?”
见李二陷入沉思,易轩坐得有些久,腿麻了,将两腿从小几底下伸直才好受些。
“依我看来,君子六艺,种田为先。陛下将百姓看得重,这是百姓的福份,却不想想,为何优秀的人才不是在仕林,就是在朝堂?”
李二笑了起来,用玩味的口吻说道:
“依你所说,人才就应该去种地?”
“陛下,我这段时间接触农人较多,听得也多,昨晚有所感,写了一首诗。”
李二自称学问大家,听说易轩做了诗,顿时来了兴趣,笑道:
“念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绅现在还没出世呢,这首诗说是自己写的,没毛病。
李二一下子站起,脸皆是震惊之色。
“此诗何名?”
李二咬牙切齿,如果易轩名字取得不好,他肯定会发飚。
“悯农诗。”
“悯农,悯农……”
李二在龙椅前,来回的走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来人,给我取纸笔。”
李二案台当然有纸笔,现在专门找人拿,就是嫌那些太小了。
内侍拿来后,将案台的奏折收拾一下,将纸铺好,恭身退下。
李二几根手指活动一下,将笔放在砚台填饱了墨,落于纸,一挥而就。
“命人拓印,每个李家宗室之人,人手一份。”
内侍出去后,李二缓和片刻,才接着道:
“这首诗写得不错,你能知道农人辛苦,这在勋贵之家,犹为难得。”
“陛下,我之所以写这首诗,就是怕勋贵之家,出现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是啊!皇家和勋贵,永远要善待百姓,否则重蹈覆辙就在眼前。”
开国皇帝大多勤奋,原因多为两点,一是懒惰根本没了争霸天下的可能;二是他们有危机感,前朝之危历历在目。
李二虽不是开国皇帝,但与开国皇帝也差不多。
“大唐早每年有春耕祭祀,但形势大于实际意义。”
“你认为呢?”
“臣以为,眼下的就是很好的机会,我正要带领百姓抢种,现当下的百姓,更需要皇家和大臣们做表率,这样他们因灾难凉掉的心或许会有转变,他们麻木的精神也会缓和。”
李二沉思片刻,脸色平静。
“那依你该如何施为?”
“陛下,百姓的土地司农寺已丈量好,不久会开始生产,勋贵和皇家的土地是否抢冬前种植?”
易轩一边说,脑子在疯狂的转着,心思一动接着道:
“我觉得应该在长安周边搞个比赛,哪家百姓的亩产最高,陛下可以赏赐,评个一二三来,当然勋贵也可以,勋贵之家来个比试,平时就比着怎么奢华,谁的官高了,今次让他们比比谁更能吃苦,谁更懂得庄稼。”
李二不置可否。
“此事再议,还有何事?”
这就是要赶人的节奏啊!
易轩咬咬牙,准备将大招放出来。
“臣今早与一个老农聊天,他告诉我这几日定会下雨。”
“如何断定?”
李二的声音带着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