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还是那个小院，只是因为之前打斗中破损了一些建筑。

云霓身子刚动，一侧成音连忙将她拉至身后，替她挡了一击。

白发男子躲在暗处攻击，只是这院子这么小，竟寻他不到，云霓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烂的法器，精神再度集中。

“玄明子。”云霓朝着四野喊了一声，她不打算再这样你追我打下去了。

“你心里不愧疚吗？杀了那么多人！你不做梦吗？不害怕吗？”云霓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可四周并无任何动静。

也是，这种话顶多骗骗凡俗之人，遇上修炼百年的人，便是他自己在你面前崩个屁都能泰山崩于前而不瞬，更恍若她这几句话。

“我出来，死之前，先让我做完一件事。”低哑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云霓辨不清他具体在哪，站定身子道：“好。”

随着前侧房子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显露了出来。

一头白发的男子看了二人一眼，缓缓走了出来。

云霓猜他那屋子定然有其他空间，或者是他之前躲在了他的画里，不然一个屋子不会找不到他。

目光随着他走出来，云霓与成音对视一眼，皆没动手。

如今的司寇当年冠绝修行界的大弥宗掌门爱徒玄明子，如今憔悴虚弱的站在二人面前，云霓忍不住便是一阵唏嘘。

“我要说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是他们该死呢？”

云霓皱眉，想到自己的那些亲人，有点赞同，有的人的确是该死。

云霓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玄明子凄苦的笑了笑，继续道：“那日你从骨哨处听来的故事，是真的，我杀了当年的芙蕖，借着滔天修为又重塑了另一个芙蕖，只是我塑造的另一个芙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芙蕖。”

云霓听的皱眉，她从骨哨那听来的故事，略微有点残忍。

“你杀了她是真吧！”

玄明子面目浮现一抹痛楚：“我以为她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你杀她是爱她吗？”

玄明子唇色白了白，下一秒，又猛烈咳嗽了几声。

“我时日无多，不用你们杀我，我也会死，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们不可插手。”

“若是伤天害理的，自然会插手。”云霓提醒。

玄明子看了她一眼，片刻笑了一声：“你这般正义姿态，杀你那些无辜血亲的时候，为何不出现！”

他这番质问，云霓听的却犹如五雷轰顶，险些站立不稳，一旁成音连忙扶住她，对着她坚定道：“切不可被心魔侵扰。”

云霓看向他，想要稳住纷乱的心神，可一闭眼，眸中皆是被她杀死的亲人。

他们无时无刻不再向她咆哮咒骂到最后的苦苦哀求，可是她的剑，还是一如既往的刺了过去。

那些纷扰像是诅咒，无时无刻不再冲击她的心魂。

“云霓！”成音眼看着她渐渐失神，心知不好，玄明子的话激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心魔，一道清气自头顶打入，云霓终于清醒了一点。

她抬眼看向他，对着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见玄明子正好笑的看着她，回道：“你不用激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死前如何向芙蕖交代！”

玄明子轻咳一声，不再看向他们，而是将一幅画摆了出来。

那幅画云霓熟悉的很，正是她第一次进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