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旋子非着急的出声问她，他等了好半天楚悠悠也没有接着说下面的故事，他怕她不说了。

楚悠悠目光仍旧看着远处顾衍的比赛，他发挥非常稳定，靶数一直在十环内，遥遥领先于对手。

还剩下四支箭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的晋级赛他会毫无疑问的拿到名额。

“天女听到了这句话，于是真的傻傻的以为，自己会换来一个好的结局，但她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早已经为了应龙变得，不再是当初跟着黄帝征战四方，英姿飒爽的天女了。”

甚至于，还给人间带来了灾难，导致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楚悠悠闭上了眼睛，将眼底浓墨般的情绪尽数掩去。

旋子非幽幽的开口：“剩下的事情，我好像知道了。”

他曾经从一本野史记载上看到过，因为民怨太盛，加之当时的天女已然受到地煞入体，隐隐有了堕入魔道的征兆。

“于是黄帝为了给人间一个交代，派人下凡击杀天女，那个人是应龙对么？”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见楚悠悠轻轻的点了点头。

旋子非不忍心的动容说：“这个天女也太惨了，被自己心爱的人杀了。”

惨么？楚悠悠睁开眼睛，忍不住的冷嗤了一声，还有更惨的。

但楚悠悠已然没有了继续讲的意思，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天女是被应龙所杀，但也不是被他所杀。”

“啊？”

“天女最后死于自己曾经征战四方的利器，就是她曾经的法器，一张弓。”楚悠悠平淡的说道。

远处，顾衍还剩下最后两支箭没有射出去，楚悠悠看了看高悬在体育场正中心，那个电子计数板上显示的数字，顾衍仍旧是领先的，比对手高出七分。

旋子非挠了挠头，感觉自己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所以天女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顾衍毫不犹豫的又射出去了一箭，仍旧是十环。

“真正杀死她的，是她自己曾经的兵器。”楚悠悠说。

旋子非斟酌了一下，瞬间了然！

他自顾自的念叨着：“我记得我爸和我说过，真正能伤到上古大神的法器，那都是他们自己佩戴和使用的武器，而且无论弑神还是杀魔，下手都是直接魂飞魄散的。”

“是啊，所以天女最后魂飞魄散了。”楚悠悠怅然的应声。

“这个天女可太惨了，救了心爱的人，也不是故意为之让人间生灵涂炭的，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了死刑啊。”旋子非愤慨的说着：“天女一定恨死应龙了吧？一定恨！”

“恨么？也许有，可她还是会止不住的，对那个人心生喜爱。”楚悠悠感慨说着。

“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又爱又恨？”旋子非不确定的试问。

楚悠悠想了想认真的说：“也许都有。”

旋子非大胆的提出一个假设：“如果是这样，这个天女不会傻到有一天，再一次的爱上应龙吧？”

“我看应龙是个铁石心肠的，她不怕自己在被杀一次？”

“怕。”楚悠悠说：“可还是信了他一次，但结果如同当初一样。”

旋子非张了张嘴吧，惊讶的不行。

他没想到这故事还有后续。

更心惊于，自己竟然会隐隐的觉着，这故事说的就是楚悠悠和顾衍。

“我总感觉，这里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没有说给我听。”旋子非试探着问。

“有机会再说吧，我累了。”楚悠悠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养神。

过了好半响，她听到旁边的人，透着犹豫和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那你觉着，天女和应龙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楚悠悠默了默说：“不会。”

啪的一声，顾衍射出去了最后一支箭，现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箭脱靶了。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都聚集在了，顾衍今天的对手身上，后者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高强度的关注，十几秒之后射出了他今天的最坏成绩，六环。

满场喝彩，现场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在欢呼顾衍的胜利，除了他自己。

顾衍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楚悠悠不发一言，楚悠悠感受到他的注视，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的看向他。

两个人彼此相望，像是较量也像是想要通过眼睛，去看穿对方心底那最真实的情感。

旁边的比赛位的对手放好了自己的弓，向顾衍走了过来，本想打个招呼展示一下友谊第二的精神。

但看着他和他和那边的女孩，一副苦大仇深的情形，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他贸然的打扰，会不会显得很多余？

心里虽然在腹诽，但作为一起比赛的对手，还是先向顾衍走了过去以示友好。

听到声音，顾衍回过神来收起了自己的视线，眼底却滑过一抹懊悔，转过身来和自己今日的对手握手示好，又向外走了几步对四周的观众席鞠躬。

这是赛场礼仪，更是一种风范。

等他再转过身来看向楚悠悠的时候，仿佛和刚才是两个人，又是那个一脸坏笑模样的顾衍。

没等楚悠悠开口，他反倒是先说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等下我先走了。”

话落，人已经抬脚消失在休息区后面的入场大门后。

楚悠悠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离开的模样，颇有种落荒而逃的嫌疑，耳边是工作人员诧异的声音。

“顾衍今天一直发挥的很好啊，为什么最后一只箭准头失了这么多？这不像他啊。”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旋子非茫然的挠了挠自己后脑勺的头发问道，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回家或者是躲在一个，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地方。

楚悠悠拿起自己放在凳子上的包，带着旋子非边走边说：“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那就陪我去面试吧。”

说着她回眸看了旋子非一眼，立时睁大了眼睛的问：“你怎么了？”

旋子非面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饿了，但是没有及时的吃饭，导致他现在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了。

艰难的开口对楚悠悠说了句：“我怕是不能陪你去面试了。”

瞬间楚悠悠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他的胳膊径直的冲了出去，两个人刚刚走到一个避人的角落，砰的一声旋子非变回了那个黑色乌龟的模样。

楚悠悠诧异的从地上把他捡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有受伤的痕迹，更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变回原形。

旋子非黑芝麻大小的眼睛眨了眨，张了张嘴巴虽是乌龟的形态，但是竟然可以说出人语。

对楚悠悠解释说：“我第一次化人形，如果不能及时睡觉休息或者是进食，就会变回真身的模样，但是等我休息好了就又可以化形成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