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儿迎上去,迎头拦住张德瑞:“站住!跑那么快,是不是鲶鱼吃多了拉肚子啊?唯一的一条都敢抢,我已经告诉父王和母后,看他们如何罚你!”
林淑媛也看见儿子回来,迎上去高声问:“瑞儿,你可回来了!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我好担心!不会有哪个刁民为难你吧?千万不能承认你们兄妹俩鱼的事,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张德瑞气喘吁吁跑过来,欢喜道:“父王、母后,儿”
“跪下!”张隆昌厉声喝道。
张果儿和林淑媛一惊,不知道张德瑞哪里冲撞了他。
“吉旦王,动怒伤身”
张德瑞脸上的喜色一时收不住,笑容僵在脸上,腿却不由自主咚地一声跪下。
“你可知罪?”张德瑞怒问。
“”张德瑞眼珠直转,努力想自己哪里犯了错。
“你可知罪!”张隆昌提高了音量,又问道,伸出二指禅,直指张德瑞脑门。
“儿”张德瑞吱唔着。
“你真是胆大包天!”张隆昌踢出儿子的罪名。“你痴长到二十余岁,整日不务正业,也就罢了,我可以当没生你这个儿砸!你却还要带坏果儿!你说,你该当何罪?”
张果儿一愣:“我”
她看了看林淑媛,林淑媛也一脸懵逼。
“我坏了吗?”张果儿自言自语。
“父王,张果儿自幼顽劣,她不带坏我便罢了,如何反说我带坏她来?”
张德瑞转头上下打量张果儿,看不出父王发怒的蛛丝马迹。
“我们一家被送到这偏僻之地,远离了宫中的权势相争,便更当自重,休养生息”
“父王,儿正是想禀报”
“住嘴!父王训话,不得插言!昔日便是我太纵容你了,才致使你跋扈嚣张,任意妄为。”
张德瑞心中的欢喜已然被父亲的一通抢白浇了个瓦凉,又听父亲如此一说,在宫中见识过生死相争的残酷场面的他,还以为他要说的事酿成了大祸,便不敢开口了。
“儿知错了”张德瑞小声道。
张果儿不知道张德瑞所犯何事,虽然素来备受父母宠爱,但久居皇宫的她,也是知道的,有时候,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暗自想:幸好没问关于张隆贤。
“你错在何处?”张隆昌面色稍缓。
“我不知”
张德瑞想,也不知他们了解到多少情况。还是等父王来挤牙膏吧。这是自我保护的上策。
“你竟然不知!”张隆昌对林淑媛道:“你听听,他竟然不知!”
林淑媛也摇了摇头。
“你看你看,孩子儿之所以如此顽劣,和母亲一样!全无一点忧患之虑!明明知道春季禁渔,他却还带着果儿去打鱼!而且还打那么多鱼!”
原来如此!
“吉旦王你不也吃鱼了吗?且还吃得不少。”
“正因为他打得太多的鱼,犯下的罪过太大,我才努力吃鱼!我这是在减轻他的罪过!你们知道不知道,一旦被人发现,鱼越多,罪越重!”
“那我们赶紧又吃鱼呀!赶紧把鱼吃完,就没事了!”
“素来英明者,皆奖罚分明。今日,我非好好教训这小子!责杖何处?”
林淑媛和张果儿一动不动。
“还不快快取责杖来!”张隆昌对张果儿瞪眼道。“不然,我连你一起罚!”
“该罚的是她!”
“我念你年纪尚今日姑且放过你。如若再犯”
“明明就是她的主意!”
“还敢嫁祸于人!王后,还不去取责杖!”
“父王!”张果儿道:“责杖在上次逃命时,赶野狗弄断了。”
“这里,有这个替代吧父王。”长阳像是从鬼门关钻出来,送上来一根荆条。张果儿一看,正是打她那支。好个长阳,小小年纪竟然报仇泄恨!
张隆昌高举荆条,就要落下来。
“父王打我事可不能绝皇家血脉啊!”
张隆昌手中的荆条凝在空中。
“你说什么?”
“我说如若父王打坏了我,丽娘便无人照管啦”
“丽娘怎么啦?她是不是生了呀?生的龙子还是凤雏啊?”一旁的林淑媛惊喜交加,迎上来撑住张隆昌手中的荆条。
“生了。生了个儿子。”
“啊?”张隆昌瞪眼。“真给我生了个皇孙?”
“母子可都平安?”
“平安,平安。”张德瑞看了看张果儿,“本来,丽娘生不下来,全靠鲶鱼舍命相救,她才又有了力气!”
“这一鱼,不光救了我们一家七口,还救了丽娘母子!阿弥陀佛!”林淑媛像村妇一般,对着苍天磕起头来。
张隆昌将荆条背在身后,在院子里不安地踱起步来。
“我看,再让丽娘母子住在外面,不成体统。还是把她母子接过来吧?淑媛,你看如何?”
“极好!我这就去接她母子。长阳,走,你跟我一起去!”
“我”长阳伤势没有全好,有些犹豫。
张果儿忙道:“娘,我跟你去吧!”
前世做贵妃,沈娇多想给四郎生个一男半女啊,可命运总是不眷顾她。先前怀过一个,可没等到降世,便滑胎了。后来,便再没有过。这是沈娇心中的一大憾事。
所以,当听说张德瑞的女人生了孩子,也分外欢喜。
她欢喜地转头对长阳道:“本来,到一条鲶鱼,准备带回来给你吃的,被这家伙抢去给她媳妇吃了。看在生了皇侄的面上,我们姑且饶他一回。
“嗯,你在家收拾收拾,等着我们带小皇侄回来!”
长阳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地笑笑,算是恭喜了张德瑞。心里,却妒火中烧。在这个家里,她就是最没地位的一个!连才生下来的小废物都比她强。
刘松之正在屋前锄地,突然看见吉旦王张隆昌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