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刚要接着发飙质问，舒总一个停止的手势，像那种交通警示意车辆禁行的样子，而且，连正眼都不带瞧的，连车子的存在感都没有。

大姐强行咽了一口气。

我也转过头来看着她，这个助攻是要的，我可没动手。

经年累月下，舒总在她们家建立的社会地位，让这位大姐的气势没那么强，否则，按她的这个操作，我没来之前，她早上来动手对付她了。

至少在我到达之前，舒总是安全，而且没人敢上去直接动手的。

这里还是舒总她自己买的公寓，她们跑上来闹事，已经是有些不对的。

再加上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壮大小伙子，不知道来路，万一是个大圈，她们估计心里也点惊。

这个形势下，她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振业，既然你带着她们上来闹，又没有和她们说明原由，那么，今天，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吧？就当着大家的面。我们这两张脸，也不打算要了！”

嘿，这话说的，里面的故事，看来是不少啊。

我的八卦之心，马上提了起来。

振业的一张脸的表情，马上丰富了起来。

阵青，阵黑，阵白。

整个双手互相绞在了一起，眼神跳跃着，嘴里一阵阵在轻微抖着，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大姐这个急脾气，完全顶不住。

一把拍在振业的肩膀上：“你说，你直接说。这个女人，都和你分居这么久，肯定是不想和你过日子了。你还犹豫什么？？”

“一个女人，天天在外应酬，天天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就算是不分居，这样的女人，还能要来过日子吗？”

“连孩子都没打算跟你要的女人，你还要来干嘛？？”

听到这里，我惊讶了一下。

舒总的脸正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振业，连斜眼都没有看大姐一下。

她没打算先说话，只是看着他。

然后，看着他的大姐，一直在拱火。

她们的心思，她太了解了。

舒总和他家还有他家人，结婚后，打了五年的交道，算上前三年，至少是八年。

以她的眼光和敏锐，三五次交道，就能把人的底摸得差不多了。

所以，估计也是忍不了了，才会自己住了出来。

舒总仍然没有理会他。

“怎么？振业？真要我开口说，还是你自己说？”

“今天既然闹开了，就大家摊开来说吧。你不说的话，那就换我来说吧？”

她停了几秒，静静地看着这个她以前深爱过的男人。

这个原来以为一身书卷气的男人，那个之前，用各种情书文字来打动她内心的人，在这个时候，既然一言不发？

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这位老公，这位高高瘦瘦的眼镜男，不单单双手在颤抖，现在，连嘴，连脚都在抖着。

我有些好奇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这对夫妻，外人眼里，郎才女貌的一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舒总见他仍然没吭气，心里，长长以叹了一下。

眼神没有从他脸上移开。

“怎么？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她接着逼问，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她可不想背着一个移情别恋，或是变心，主动分居的老婆的骂名了。

但是，看他的这个样子，似乎很难从他的口里说出来。

大姐现在都有些奇怪了。

“振业，你，你倒是说呀，要不是她心里没了你，要不是，她，她可能在外面有人了，怎么可能会搬出来，还，还会有这种毛头小子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的？”

“你，你是不是被她，给绿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总捂住嘴巴，卟的一声乐了出来。

除了振业外，其它人都看傻了，听蒙了，这都啥情况？

这个情况下，还能乐得出来的？

振业眼睛闪烁，突然摘下了眼镜，低下了头，把头埋在了手里，又把双手放在了膝盖处，似乎激动到无法自拔的样子。

“怎么？这个表情，是因为大姐的话，说中了？但是，主角却不是我，是吗？你在外人面前，无法面对了？是吗？你想过没，这些年我要怎么面对呢？”

这个……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吧？？

我都有点被炸蒙了。

大姐愣了半响，用一种颤动的肥指，指着舒总低声吼到：“你，你别瞎扯，胡说八道，我们家振业，怎么，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我们三世家风，书香门弟，我家振业，还是个大学副教授，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她越说越气，肥脸上，那左右的肉都抖动了起来，我感觉再用力一点，脸上的油都能被甩出来。

舒总轻轻地笑了起来，指着振业：“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问你弟弟不就知道了？怎么？这么久了，他仍然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吗？还教授？？我看哪，是禽兽还差不多吧？”

大姐见她不像是开玩笑，胡说八道的样子，直接用手大力推了振业一把：“你，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可不是，要闹，要搞事，可不得找个理由和借口吗？

如果这个理由和借口，都是不存在的，那还闹个屁呀，再乱闹，人家分分钟真的报警。

舒总眼神开始锐利了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自己说？要我说吗？如果真的要我说的话，你这脸，丢得就更大了。”

这句话说得相当凛冽。

振业埋在手里的脸，在抽动着。

似乎有抽搐，有没有哭就不知道了。

我好奇地看着他，还有她。

其实，我也挺期待看看，他们到底发生了些啥事。

等了两分钟，这个男人，仍然没有吭气，舒总的脸，开始有些冷，有些寒了。

这个人，哎，完全没戏了，连面对都不敢了，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既然，你不好说，或是不愿意说，那还是我说吧。”

她把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远远地看向窗外，外面车水马龙的样子，和室内几乎要凝固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年前的某一天……”舒大妈缓缓地说着，这个故事的开始。

然后，振业突然抬起了头，突然站了起来。

“你，你别说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然后，瘦高的身体，迅速抬步穿过人群，出门去了。

这个变化，让所有人惊讶。

舒总也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他吼道：“怎么？振业教授？还想逃避吗？如果今天你不说的话，我也会说出来的。这个黑锅，我不想背了！”

我那些年的稀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