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因为着自己治不了妻子云氏的病,不得已远行寻觅良医,寒石变卖家产,带着尚在襁褓的儿子和身体羸弱的云氏开始边加强自身医术边寻医。
钱花光了,云氏的身体还是没有半点起色。他们一家三口无钱,只得容身在一所破庙里,虽然他精通医术,奈何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人熟人,且有穷困,别人根本不信任他,他只有找劳力活,或许大的药房打工,白日里就出去打短工挣钱,在这个出名的大药房里寻觅良医。下工后又匆匆回到破庙。
因为不放心,寒山每天离开,都会在破庙四周洒上迷药,察看陷阱是否完好。这样可以保证自己外出时妻儿的安全。
云氏在庙里休息并且照顾儿子,儿子虽小但异常懂事不折腾人,云氏常说,是儿子心疼父母,所以才这么听话乖巧,长大了,必定也是孝顺父母的好孩子。
寒石看着睡的香甜的儿子,心里也坚信着。只要妻子好起来,他们一定可以过的很好。
这是异常闷热,刚到酉时,乌云遮住头顶上整片天空,狂风肆虐呼啸,眼见不多时便要下起大暴雨,寒石结了当日工钱,匆匆往回赶。
他妻子最怕雷声,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定会害怕,况且,破庙年久失修,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他得快些回去才行。
急急抄了近路往回赶,在经过一处陋巷时,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开,噼里啪啦下起雨来,风夹着大颗大颗的雨珠砸在脸上生疼,雨水模糊了视线。
心里不管如何焦急担心,也不能一下飞到妻儿身边,只能加紧脚步往回跑,一不留神,踢到什么东西,重重摔倒在地,怀里的铜币也滚落在地上,散在被雨水打湿的石板上到处都是。
顾不得疼痛,赶紧捡起散落的铜币放好,这才看到绊倒自己的是一个浑身酒气熏天的老人,他是一个半靠着石墙,横坐在路上,睡的香甜,赃乱花白的长发掩盖了半边脸,长长的胡须混杂在垂下的头发中,一看就是一个流落街头的酒鬼无疑。
看着着雨势,一时半会停不了,任由老人坐在雨里,只怕回去了他半条命,心里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忍心,似对老人说又似自言自语道:“希望好人好报吧。”说完背起老人,寻了一处避风雨处,放了三枚铜币在老人衣兜里。摸摸脸上的雨水,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就要冲进雨里。
裤腿被人拽住,寒山惊愕,发现老人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嘴巴微微张着,打出一个气味浓烈的嗝。
“下这么大的雨,还往雨里冲,是觉得身体太好了?”老人眯着眼着微微笑着,戏虐道。
寒山觉得被老人戏弄,他早就醒了,去故意看着自己背着他四处寻避风雨之地。自己妻儿还在破庙里担惊受怕。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心绪道:“老人家,既您已无大碍,待雨势小一些,你再离开,晚辈不便久留,家有妻儿正殷殷期盼我归家。晚辈就先行一步。”说完看向老人紧拽着自己裤腿的手。
老人似乎是个蛮不讲理之人,他随即指责寒山道:“你既不忍老夫淋雨,又好心将我被至此处,为何不干脆带我回你家,让我吃口热汤热饭?”
寒山无奈道:“非在下吝啬这口吃食,只因……”
老人听完寒山简洁的说明他为妻子散尽家财,现只能栖身破庙时,有所深意的笑了笑,用无奈的语气道:“那我可不管,帮人帮到底,你不带我回去,我也不让你走。”
寒山也不便和老人动手,要是是个年轻人,他早拳头上去招呼他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老人一同归去。
话说他妻子见雨势愈来愈大,抱着孩子,站在破庙门口望着远方,希望下一刻能见到丈夫出现在雨幕里。可等啊等,阵阵惊雷和划破天际的闪电,吓得她不敢站在门口。
但心下又委实担心丈夫,想要去接丈夫,但一面不放心留孩子一个人在庙里,又不能让孩子淋雨;一面,她并不知道出了破庙该往何处寻丈夫。
正没个主意,两条黑色的人影冲进庙里。云氏初时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原来是是丈夫和一老者,两人具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不由又惊又喜。
寒石两人怎么换过衣服等不提。
第二日,寒石是在一道注视的目光中醒来的。
老人蹲在他面前,一个劲的看他妻子,妻子此时真侧躺着睡的香甜,天刚亮,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前辈!”寒石隐忍怒火。
“先天不足,又寒湿体质,咂咂~能生出这么健康的孩儿,非不不少劲吧!”老人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看向寒石的眼里带着审视。
寒石吃惊,知遇到大方之家,顿时恭敬的详细说了情况。
老人再次咂咂嘴,从怀里摸出一本用牛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医书:“仔细专研专研,看你天资聪颖,勤加苦学,或有所成就。”
寒石转坐为跪,磕了三个响头。
此后寒石带着妻儿回到故土,依靠族人暂且安身,却全心投入,细心专研那本古书。终有所悟。
可惜,族老儿子寒单盯上了他的医术。
而他妻子云氏为保医术,死在了那个寒冬里。待他寻到,已经无力回天。而那本珍贵的古医书被她藏在怀里,半分未伤。
寒石将妻子埋在远离村里的一棵大树下,又在筹钱在树旁盖了四间房舍。他要守在妻子身上,直到自己死去。而除了儿子,他再不完全信任任何人。他在房舍附近设置机关和毒药陷阱,让人不能轻易接近。
而他的所有的温情,随着妻子的离去,一起埋入了地里,他活着,为了,曾经答应过妻子,将儿子儿子寒山平安抚养长大。
至于仇人,他虽然不能立刻取他性命替妻子报仇,但是,在他能置他于死地之前,一定要收够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