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必太过烦恼,即使有人看不惯可皇上的恩宠在这,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只要我们今后行事,事事小心就不会被别人钻了空子。”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是个在清醒不过的人,看她忧虑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可是一个‘纯’字也太打眼了些,好在皇上没有给我晋位,如果再晋位那我在这后宫可是个箭靶子了。”要说能得皇上恩赐她也是开心的,在这宫里什么都没有位份重要。
“主子,虽说打眼也可叫人忌讳呢,没得乱码七糟的人敢在主子年前嚼舌根。”半夏就觉得主子得个封号挺好。
沈峥嵘晋封后初云苑上下不仅没有张扬,反而一如往常的低调谨慎。
最后这晋封的消息还是从殿中省传出来的,一流水的赏赐送进了初云苑,殿中省比谁都能看清形势,宫里头一个有封号的贵人,而且‘纯’这个封号在历代后宫中分量不轻,交好总是没错的。
一时间整个后宫轰然一片。
凤仪宫
“你说什么?赐封号了?”皇后有些方宽的脸上尽是愤怒,怒瞪的双眼更加骇人了。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吓得一抖,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回皇后娘娘,殿中省乌泱泱的一队人捧着赏赐送进了初云苑,应该...没错。”
咔嚓...
皇后手里的茶杯碎了。
“你下去吧,继续盯着。”邓嬷嬷看着皇后气的不轻,怕她又怒急说了什么让人把柄的话,赶紧将周围的人打发了干净。
“娘娘不必太过烦忧,想来皇上也是因为那沈贵人的出身才如此厚赏的。”沈氏满门男儿为国捐躯,这沈贵人当的起这份荣光,邓嬷嬷耐心的劝着已经陷入死胡同的皇后娘娘。
皇后已经失了理智,哪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慰。
“‘纯’!竟然是纯字,嬷嬷可知这字的厚重,凡至纯至善之人可当此字,皇上这是暗讽本宫无德无善吗?”皇后语气里尽是对皇上的怨怼,邓嬷嬷听到皇后越举的话眉头紧锁,这般哀怨埋怨的话怎能从一国之母口中说出。
“娘娘实在不必过于担忧,只是一个封号而已,位份没升,还且有的熬,娘娘现在最为要紧的是拢住皇上,生下嫡子最为重要。”邓嬷嬷不厌其烦的劝着自己的主子,娘娘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后宫娇嫩的花只会更多,何苦在乎眼前的恩宠呢,有了皇嗣才是最主要的。
“娘娘只要有了嫡子,在后宫,在太后那也是有底气的,到时谁还能动摇您的位置。”邓嬷嬷苦口婆心,只求娘娘能拨开云雾真正的明白在这个后宫里怎么能一直尊贵下去。
听到嫡子两字,皇后身上的怒气仿佛一下被抽干,整个人萎靡了下去。
“嫡子?嬷嬷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多久不来凤仪宫了,即使初一、十五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本宫要是有个孩子在这宫里也不至于这般没底气,被楚妃那个贱人压着,被太后瞧不上......”说着说着皇后竟百般委屈的哭出声来。
邓嬷嬷不禁也跟着叹气,她是皇后从小的教养嬷嬷,皇后虽不是美貌佳人,可进宫时也是个淳厚单纯的闺阁小姐,虽被太傅大人约束的狠了些,可胜在心性单纯乖顺,皇上也是敬重爱护了许多年,可随着宫里进的人越来越多,皇后就变了,皇上也渐渐疏远了皇后。
“娘娘哭出来就好受些,奴婢一定会帮娘娘想办法的,娘娘千万别灰心。”邓嬷嬷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嬷嬷...”
皇后这边哭的伤心,楚妃那里也是惊的摔了一屋子物件。整个后宫顿时躁动不已,没有侍寝的人更加坐不住了。
沈峥嵘靠在摇椅上,吹着夏夜的凉风,她正愁着明儿一早怎么面对那些吃人的眼光时,就见冬青慌慌忙忙的从宫门进来。
这般不同寻常的模样让沈峥嵘直起身子。
“怎么了?这般慌张。”
“主子,岚裳阁传出消息秦贵人被诊出喜脉。”
“说清楚些。”
不止沈峥嵘听到消息一愣,连着旁边伺候的丁香,沉香她们也愣住了。
“是,皇后娘娘今日命两个教养嬷嬷去岚裳阁教导秦贵人规矩,可谁成想一下午没过去,秦贵人便抵不过晕了过去,教养嬷嬷原本以为是秦贵人耍的手段,不以为意,可秦贵人身边的宫女是个有主意的,直接递了银子请了一位年轻的御医过去。这位御医一下便诊出了喜脉,这般关乎皇嗣的事谁也不敢怠慢,这会子当值的老御医都赶往了岚裳阁,就是宿在了秋水居的皇上,这会也得了消息正往那边赶呢。”冬青一口气说了个清楚。
“主子,我们是否也准备过去?”沉香上前询问,这是皇上第一个子嗣,阖该全宫齐贺。
“不去,今日册封我已经出尽风头,现在过去不是再次招惹火力吗?”沈峥嵘想的清楚,皇嗣之事可比她一个小小的封号要惹眼的多。
封号可以有,可皇嗣确是难求,想必宫里的娘娘们再也没心思盯着她了吧。
“可是主子,被人知道咱们没去,也是一番把柄呀。”丁香心中担忧。
“放心吧,现在岚裳阁一定挤满了人,众人的眼光早在秦常在的肚子上,哪还有心思找我。”沈峥嵘突然觉得堵得慌的心气一下通顺了。
“好了,告诉外边的人瞧着点,今儿宫门别关那么早。走了,我们回去睡觉。”沈峥嵘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