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潼拼命蹬腿,死活不让萧昀抓住自己。
“你冷静!让我看看伤哪了!”萧昀比姜潼更急,又见她情绪不稳定,生怕刺激到她,加重身上的伤势。
“我没受伤!”姜潼还在胡乱和萧昀撕扯。
萧昀见她态度强硬,最初的担忧心情过后他逐渐冷静,放开姜潼,不再和她发生肢体冲突,而是退一步坐在床边,尝试和她沟通:“好,如果你没受伤,那你告诉我,这些血哪里来的?”
姜潼目光闪躲,最后绝望的闭眼。
不要再逼她了,她真的太难了。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即便是绝症,她认了,生死有命,可是生病生在肝,肺,心,胃,哪里不可以得病?
为何偏偏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
就算她想告诉萧昀,可她要怎样的勇气才能表达清楚。
“哥……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姜潼把头埋进双膝,闷声道。
“我不管?”萧昀声音突然变冷:“从小到大,你哪件事不是我来管?现在你让我这般担心,你又说不让我管?姜潼!你有没有心!”
姜潼眼中酸涩,更加不敢抬头,可不用看也知道,萧昀必定满面伤心难过,那样的神情,她看一千次,心痛一千次。
室内陷入难言的沉默。
“砰砰砰!”
一阵灵力波动后,门口传来砸门声。
“姜潼!姜潼!开门!”
是代雯的声音。
姜潼刷的抬起头,心道不好。
她知道代雯一定会问她,但姜潼没想到的是,代雯居然不管不顾的直接来正阳峰找她,天都还没亮呢。
萧昀的目光更冷厉了。
“姜岁岁,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姜潼深深的吸气,只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心累疲惫。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萧昀给代雯开的门。
两人见面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代雯曾和上上届的师姐们一起倒腾过萧昀的图画,还因此被叶天宁揪住抓了个正着。
“呵呵呵,萧师兄,早。”
“进来。”萧昀并未多言其他。
看样子代雯知道的要比他这个哥哥还要多。
代雯进了门后旋风般冲向姜潼的床榻,还从袖子里掏出姜潼写给她的绝笔。
那皱巴巴的纸上斑斑泪痕,很明显能看出写信者在执笔时心境之绝望。
“姜潼,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代雯直接把那封遗言怼到姜潼面前:“你特么解释清楚!”
姜潼怔了怔:“我已经说清楚了。”
“放屁!”代雯骂起人来绝不含糊:“我就是去听掌门主课,大师兄又把人留住,我们都不能走,等我回去的时候天黑了,你不在我以为你回正阳峰,便直接倒头睡着。”
代雯缓口气,继续瞪着眼珠子道:“谁知我醒来后便看到桌子上你给我写的这个鬼东西,怎么,你快死了?拿你小命吓唬我!”
她也挺难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看到姜潼的亲笔遗书,整个人都吓醒了,根本顾不上看时辰,几乎连滚带爬的直接飞到正阳峰。
代雯不说还好,这一说,姜潼憋屈了一天一夜的心事再也无法忍耐,哇的放声哭起来。
丢人也丢过了,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命都快没了。
姜潼从没觉得这般绝望过,没有任何事比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上流失而自己无能为力更让人绝望的了。
索性她放开哭一场,活了十五年都没这么痛痛快快的,毫不顾忌的大哭过。
姜潼撕心裂肺、死了爹妈般的哭法彻底把萧昀和代雯惊到了。
代雯回头看看同样震惊的不知所措的萧昀,又看看哭的天崩地裂的姜潼,突然感到自己的小宇宙在轰然崩塌。
“姜潼……你,你别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代雯慢慢扶着床沿坐下。
萧昀也坐过来,一把把姜潼搂进怀里,无声安慰。
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等她哭够了,哭累了。
姜潼眼前闪过无数从小到大的画面,是不是将死之人,都会回忆自己的一生?
“我快不行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我知道,我快死了……”姜潼泣不成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你说什么!”
萧昀和代雯明显不信,齐齐的吼她。
萧昀一边重重的拍了下姜潼的后脑,一边用独家方法安慰道:“你看你哭的中气十足的,一点也不像个半死不活的人,你要是受了什么伤或者受了什么欺负都说出来,哥哥在这里,告诉我。”
姜潼哭泣的声音逐渐弱下去,下意识搂紧萧昀劲瘦的腰腹。
代雯呆呆坐在旁边,脸色逐渐白了。
撇开姜潼的胡言乱语不说,她怎么感觉萧昀和姜潼这对兄妹之间怪怪的啊。
不像兄妹,倒像,倒像……
姜潼擦擦眼泪,悲壮道:“好,我说。”
“……”
“……”
两个时辰后。
姜潼沐浴过后重新换了衣服换了垫子,正缩在床角,耳尖绯红的看着代雯忙进忙出。
而萧昀,在清楚来龙去脉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脚步飘忽的回自己房间了。
代雯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给她上了一堂特别的课,让姜潼这个傻逼明白什么是女人。
然后剩下的时间,就都用来收拾血迹了。
姜潼臊的脚趾都蜷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
代雯黑着脸收拾完屋子后,叉腰到姜潼面前,嫌弃道:“本郡主伺候过谁,啊?本郡主伺候过谁!”
姜潼立刻跪在床上双手合十:“我错了。”
代雯一屁股坐床边:“我像不像你的妈,啊,像不像你的妈!”
姜潼立刻乖乖道:“妈!”
代雯抄起软枕丢到姜潼头上。
“我没有娘亲,这辈子开口叫的第一次,就便宜你了。”缓过神来的姜潼又开始贫嘴。
代雯叹气道:“也难怪,萧昀到底是男人,对女孩子的事他又怎么会清楚,不过你这样子他应该也挺尴尬的。”
想起昨晚萧昀滚烫的身躯,坚硬温暖的胸膛,姜潼气血翻涌,再次垂下头,红透了脸。
代雯刚才跟自己说,她这样子就是成人了,以前是丫头,现在就是姑娘了,可以嫁人,可以和自己心仪的男子在一起做很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