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摆满了酒桌,各色菜肴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别有一番农家滋味。
几个壮汉喝红了脖子大声吼叫着行着酒令。
一个大婶挎着篮子分洒着糖果,一群孩童追着伸出小嫩手。
村里的几个女人围坐在一桌子上,听着一个磕着瓜子的豪迈婆娘讲着什么,大家听到精彩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这些人,竟然都是活人!
但这些人,眼里都没有了魂。
哪怕是笑得极其开心的新郎官母亲,脸上也是空洞洞的,眼中毫无情绪生气。
苗喳喳害怕极了,一手抓住白剑锋的衣袖。身旁的吕碧冒吃味的冷哼一声。
“吉时已到!请各位亲朋好友们安静。”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身穿红色衣裳主持着婚礼。
只见几个年轻人扛着一副棺材从大门走了进来,棺材上系着红色丝绸。
新郎官头上盖着红盖头,由两个少女扶着双手紧随其后。
只是那新郎有些呆愣,好似有无数细丝吊着如木偶般身体僵硬的走了进来。
“这……”白剑锋皱眉的看着。
“这是喜事。”员外王二狗一脸认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是为这二位新人置办的第二场婚礼了。”王二狗一脸感叹,“去年村子里强盗来袭,新娘为保清白,用发钗捅破心房自尽而亡。”
“那晚上死了好多人。”旁边的大婶一脸唏嘘。“造孽啊,新郎官总是想着到山中挖宝贝一夜暴富,没想到因此招来了强人。”
“多话!”王二狗低声呵斥了大婶。看着几人,解释道,“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新郎官被强人掳走会死,没想到如今新郎官回来了,还愿意继续娶这新娘为妻,这是可喜可贺的事。”
说话间,唢呐起~~
“一拜天地!”
新郎官被扶着对着堂外天空对着天地叩拜。
这红白结合的诡异场面,看得几个师兄弟纷纷皱眉。只是这里诡异非常,他们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慢着!”吕碧冒终于是忍不住走了出来。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无数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他看。
功夫再高,说到底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他有些害怕的笑了一下,“我是说怎么新郎官盖着红盖头,不都是新娘盖的吗?”
“哎呀,少侠,来来来……”王二狗一把拉住吕碧冒的手,“这就要说道他们之间感人肺腑的情谊了,可听老伯我为你细细道来。”
几人被员外王二狗和大婶强拉着入座,王二狗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这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
周围的人迅速围了上来看热闹,支棱着耳朵细听。
坐下时候,木槐终于可以放下肩膀的担子,他舒服的吐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到近前细看。
“竟是真菜?”
他环顾一周,周围的人似乎都鲜活了起来,恍惚着好像刚刚入村子的一起都是错觉。
只是,他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好似忘记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这座院子外,黑雾弥漫,早就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
洞房内。
大红双喜贴在墙上,两根蜡烛点亮了这温馨的小屋。
新郎披着红盖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床前空地上放着一个大棺材。窗外,宾主尽欢,热闹极了。
只听嘎吱的一声,棺材板缓缓的挪动着,烛台摇曳,窗户哆哆哆直想。
阴气弥漫,周遭好似冰冷了起来。
几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的从里面伸出搭在棺材沿上。
大红袍的袖子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细嫩手臂,如果不提上面黑气缭绕,端的是诱人异常。
手臂轻轻一撑,里面的妙人人坐了以来,青丝垂落,红唇鲜红,高挺的小鼻子上是水灵的大眼睛。
新娘身着一身红衣,转头看向床上的新郎官,嘴角微微扬起,诱人的双唇微微一笑。
她光着脚丫走出棺材,来到新郎官面前,从床边拿起喜称挑起新郎官的红盖头,赫然正是徐参!
只见他全身布满了青丝,勒着肉无法动弹,青丝从嘴里蔓延而去,塞满了整个嘴巴。
“唔唔唔……”他显然想说什么。
新娘俯下身来贴在徐参的身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一头青丝洒满徐参的背部。
她侧着脑袋对着徐参的脖子一闻,轻声细语,“官人,你好香啊。”
“香得奴家都饿了。”说着,她伸出粉嫩舔了舔,对今天的食物表示非常的满意。
这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船新版本,这种食物,不禁让人觉得吃了会不会长生不老了呢。
嘻嘻。
“官人……”她轻盈的身躯靠在徐参怀中,“你有见过我的发钗吗?”
“我在地底等了几百年,为何良人迟迟不归?”
“是因为怕我被人玷污毁了你的名声才用我的发钗刺入我心房的吗?”
“你可知道,我的那颗心,在那一刻就碎了。”
新娘小声的碎念着,说着说着垂泪了下来。
“我不怕你穷,真的,哪怕那次我病重你没有钱买药我都没有任何怨恨,我知道的,你志向远大,一心想要考取功名。”
“你知道吗,当你拿着这根发钗送我的时候我是有多开心吗?”
“你又知道吗,当我从旁人口中知道你因为穷经常跑去盗墓我是有多痛心吗?”
“不过不怕,官人,只要你考取了功名,我们就离开这里,我陪着你。”
“可你,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她抬起头来,青丝飞扬,双眼迷离,“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呀。可我等着等着,已经不爱你了,怎么办呢?”
她的小手轻轻搭在樱桃小口上,嘻嘻一笑,“忘记啦,你现在没有办法说话。”
徐参的嘴里青丝退去,他如获重负般喘着气。
《锁妖塔》第二篇《超强锁链束缚:别动》发动,他嘴里快速念着法诀,“令,天地乾坤,广袤宇内,无以可畏者,则使……”
无尽虚实之间的锁链自背后喷涌而出,向着新娘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