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的一生,就是不断修炼的过程。
修心,修性,甚至是修命。
木槐在很小的时候,就问过他师傅莫顾,“既然有那么多功法传承可以选,为什么我们都是修剑,就因为是剑宗吗?”
莫顾正将一本本染血的秘籍刻录到他的传承之剑中,听到话愣了一愣,“你这个问题我有两个答案,你要听哪个?”
“我两个都要听。”小木槐一脸呆萌。
莫顾从地上捡起小木槐的玩具竹剑,擦了擦尘土,“第一个答案是我修炼三十五年后找到的,那时候我艺成下山,意气风发,持着手中的剑杀尽我觉得一切该杀的人。”
他轻轻挥动竹剑,将面前的一块巨石切成两半。“剑道,锐利。剑道,一往无前。剑道,守心秉正。这是堂堂正道,直通天门之道。你只要修出一颗剑心,不断的磨砺,不断的坚守,你会发现,道,自然而然的就在脚下。”
“所以我修的不是剑,是剑心。剑心才是我剑宗真传,剑、刀、术法,甚至旁门遁法等等,都不过是术,以道御术,是走不偏的。”
他将手中的竹剑递给小木槐,“剑心所在,万物皆可为剑。我剑宗纳万物,守着剑心,律令就是剑,御兽是剑,术法是剑,炼丹是剑,吃饭还是剑。”
“经过整理后的功法技艺,哪怕只是一本养花秘诀,都有剑宗高人苦费心思融入的剑心传承。”
“这就是剑宗的传承,剑心的传承,剑的传承。”
小木槐一脸迷糊,还是仰头继续问道,“那还有一个答案呢。”
“还有一个答案啊……”莫顾双手被在身后,遥遥看向这片天地,“那就得你自己去找喽。”
他回身蹲下来摸着小木槐的脑袋,“找到了,你的道就成了。”
然而往后的几十年,莫顾并没有让他去寻找答案。修炼修炼修炼,他只是让木槐不断坐在那颗老槐树下修炼。遇到不懂的,莫顾扯掰了揉碎了一点点的跟他讲。遇到瓶颈了,莫顾就四处去找来丹药让他提升。
他的人生很顺,自然而然的修炼到同辈望尘莫及,自然而然的进入莫顾的戒律堂,自然而然的成了戒律堂弟子首席。
自然而然的,被莫顾就这么赶下了山。
还炼化了两座大山镇压了他的剑心,他不明白,他不懂,他甚至有些愤恨。
如果功力还在手,这一路我一剑轻松横扫而去。遇到个普通凡人御着怨灵,竟然还需几人合手对付?笑话!
而如今他走在这风雪中,一切的情绪都消失无踪。
耳朵里,久久的回荡那句话。
“你问怎么找啊,问你的心啊。当你迫切的想要干一件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明悟答案了。”
木槐,出宗二十六天,依然没有答案。
但……
只见他站在风雪中,剑芒突兀的闪过,飘雪骤然停止,一道剑气劈开的沟壑出现在面前。
深不见底,远到目光不可及。
泥土翻飞,好像这白茫茫天地中的一笔重墨。他不知怎的心生欢喜,“哈哈哈哈……”
他笑得极为畅快。
“老子要杀人。”他低声喃喃,那话语是从未有过的饱满情绪。
……
“老子要杀人!”徐参又被倒吊起来了。
说道这个“又”,那可是真有讲究,这一切要从利用外挂导致某人一身衰人气息开始说起……
“哈哈哈哈……”徐参笑得非常大声,无数不知名的虫蚁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痒,实在痒,痒得难耐。
他笑得眼泪都流下来。
你知道什么叫笑着哭吗,你猜他怎么笑来着。
湘林子见状很满意的喝了口酒,“小子,这滋味怎么样呀。”
“哈哈哈,喔吼吼,嘻嘻嘻。”徐参笑得是花枝乱颤精神错乱,“有种你把小爷一刀给杀了。”
“哟,不怕死反倒是怕痒吗?”湘林子轻蔑一笑。
“he~tui”
湘林子黑着脸看着杯中酒,这她娘的是自己修复身躯的唯一一口药酒了,这混了浓痰的药酒还是药酒吗?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他站了起来,面色扭曲,竖起中指,铮的一声,匕首般的指甲长了出来,足有半尺来长。
慢慢走到徐参身前,“也让你尝看看这种剩蛋的快乐。”(注:湘林子在玩梗,剩蛋此词起源于仙侠世界古代,说的是一农夫深更半夜敲响邻家寡妇门,他给对方跪了下去祈求对方能给点粮食,言明自己发烧的弟弟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怕是难以度过这个难熬的寒冬。寡妇从家中拿出仅剩的一颗鸡蛋,自己却因衣不蔽体冻死在这个冬季。世人感其高义,悯其苦难困顿,谓之曰:剩蛋夫人。)
“别,别,有话好说,哈哈哈哈哈。”徐参笑得都快抽搐了。“我跟你道歉,我……”
湘林子将匕首搭在徐参的裤子上,“道歉有用的话,要江湖厮杀干嘛?”
说完,用力一捅。
“别,别,哟吼吼,啊~~~~”徐参惨叫一声。
“啊~~~”
“啊~~~~”
“啊~~~~~~”
惨叫声堪比九曲十八弯。
“咦,不疼?”徐参很想摸摸看,可是他被倒吊绑得像块腊肉,动弹不得。
“嘿嘿。”湘林子抽出刀子,在徐参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咱们每天都来几次,你猜猜。”
他神经质的靠着徐参的脸庞小声的说道,“我哪一次会真的帮你切掉烦恼根呢?”
徐参咽了咽口水,“我好惨啊~~~~”
“到时候泡酒喝。”湘林子阴冷一笑。
“你变态吧。”
“不是我自己喝。”湘林子指了指身旁的绿袍,只见对方一阵变幻,化为一头成年人身高的大毛狗。“我这轿奴说你身上味道闻起来很可口,我可不能亏待它,你说呢。”
“还是很变态。”
绿袍大毛狗显然有跟湘林子交流的特殊渠道,也不知道是通报了什么,湘林子哈哈一笑。
“小子,不跟你瞎扯了,我材料准备好了。”
只见大毛狗重新化为绿袍,手中浮尘一扫,无数块不知名的漆黑色金属出现在徐参身旁。
湘林子法诀一捏,一顶轿子出现在身旁,他对着徐参行了个揖礼,“有请道友,到我这绿萝轿上来。”
徐参只觉得有股引力吸着自己到了轿子正中间,漆黑色金属围着他旋转着化为液体。
这黑色液体流淌到徐参的身上,顺着刚刚那虫子蛰出来的纹身蔓延开来。
“疼~~~好疼~~~湘林子,我透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