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鸡妖回到洞府,狂喷了一口血。
它恨恨的看着来时的方向,不甘的眨了眨眼,渐渐的昏沉了过去。
只是,它似乎看到一头长着骨刺的蜥蜴在眼角处一闪而过。
……
张家长老的死亡没有给张家带来太多的震撼,除了因为长老张秉乘向来孤僻离群索居,最大的原因是张家经过此战,死的实在太多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河神受伤退去,养好伤后必定会再来。
在族人们唱着战歌送行时,张家家主集结了十二位张家精锐剑客。
既然已是生死之敌,那就趁你病要你命。
出了城墙,家主送了个令牌给徐参,马不停蹄的御剑而去。
徐参也想跟去,可惜他不会飞。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加点后的身体变得极为强大,连走路起来都比平时跑步快。徐参来不及感受身体的变化,快速向着书院行去。
城外有修仙家族抵御外敌,阻挡河妖大军杀入,但城内依然有无数的小妖从河流井口等水源处跳出。
城内平民哪里能抵抗得了河妖的肆虐。
但见断壁残垣,哀鸿遍野。
桃花书院。
徐参来时,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由于当年建成时为求风雅,引自城外河流的小渠在书院内盘卧弯绕,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河妖潜入城内的最佳入口。
无数的书生不是缺了脑袋就是剩下根手脚,令人不忍直视。
在这个伟力皆归于个体的世界,灾难的侵袭变得更加的恐怖。
血。
地上满是血。
沿着浆洗台方向的愈发的多了。
徐参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浆洗台小屋前的大平台上,地上趴着无数的书生和衙役。
能吃的实在太多了,妖怪们甚至都懒得吃干抹净,顺手弄死后扑向城内,这里的尸体完整度反而是最多的。
无数的血液汇聚,阴风缭绕,风儿发出呜呜呜的哀鸣声,仿佛是这些前途远大的帝国未来栋梁们恋栈不去。
地上的血泊随着阴风流淌着,流淌着,化为黑灰色雾气涌向小屋的方向。
徐参面色一变,从怀里抽出发钗。
只觉得发钗突然变得异常的冰凉。
冰凉到刺入骨髓。
小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一袭红裳扑了出来。
是小娘子。
只见她面色苍白到看起来仿佛没有半点血色,脸上满是恐惧和害怕。
“徐郎,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香气入怀,徐参却只感觉到阴冷冰凉。
小娘子徐花笺的小脑袋靠着他的肩膀上,长长的青丝披散,“我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都不来,我好怕。”
徐参僵硬的伸出手拍了拍小娘子的背部,脸上强忍着哀伤撑出一个笑容来,“别怕,我在的。”
徐花笺的小脑袋在徐参的肩膀蹭了蹭,踮起脚尖将头靠在徐参的肩膀上,心满意足的感叹道,“官人你的怀里好暖和啊,暖和得就好像一个大太阳。”
“是吗?”徐参双手用力的抱住小娘子,“那你就抱紧点,想抱多久都可以。”
他感觉……这往前的温香暖玉变成了一块寒冰,阴冷的气息不断的侵袭着他的身躯,体内燃烧的火苗都要被压熄灭了一样。
徐花笺点了点头,皱了皱琼鼻,樱桃小嘴靠在徐参的脖子上,“官人你好香啊,我……好饿啊……”
徐参猛的一僵。
“我去给你煮饭吃可好,官人我会的可多了,糖醋排骨,什锦炒饭,小鸡炖蘑菇……”
话还没说完,小娘子的嘴唇便紧贴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旖旎,可惜小娘子温润粉嫩的嘴唇此时却变成了冰冷的酒红色,徐参只感觉体内无数的力气精气都要被吸走。
一行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他真的真的好喜欢这个女子。
古风,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而且还那么自强自立,那么的骄傲。这可能是他两辈子以来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了。
徐参伸手抚摸着徐花笺的小脑袋,摸着她的秀发,嘴里喃喃道,“吃吧,吃吧,吃饱了才好上路。”
另外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一条虚实相间的锁链。
那抓紧锁链的手,青筋暴露,微微的颤抖着,不时抬起又放下。
……
羊肉馆。
木槐拿着一块布不断的打磨着手里的武器。
这不是白剑锋想象中的长剑,却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剑气凌然的感觉。
这是一把铲子。
没错,就是那种炒菜铁铲的放大版。
只是在铁铲的尾巴处加了个月牙形的刀刃口,那造型像极了目前正挂在墙角的一把农家除草的镰刀。
这么一根六尺有余的大兵器,(注,2米多一点)还真挺配大高个肌肉结实的木槐的。
不提这两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关注兵器的货,院子外,苗喳喳看着退去的妖怪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手中的长剑早已经缺了好多的口子,她只觉得肌肉酸痛。
放眼望去,无数的妖怪被她斩杀于此,除了满满的成就感,看着这些血淋淋的场面,她突然一阵反胃。
于是她趴在地上呕呕呕的吐了起来。
一只手温柔的轻轻拍打她的背部,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她面前。
她一把拍掉茶杯,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看着对方全身衣裳干净整洁,就是一阵气急。
吕碧冒笑了笑,又回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你……你……”苗喳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这样看着我挡在院子前,竟然无动于衷。”
“不仅搬了张桌子在此泡茶,竟然还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怎么样?”吕碧冒挑眉,手指夹着外袍一抖,“这身漂亮吧?”
“你……你……我……”苗喳喳气得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一把接过茶水吨吨吨了下去,滋润了一下干裂的喉咙,又是杏眉倒竖。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就这样看着?”
吕碧冒摇了摇头,一手放在身前把玩着茶杯,一手虚放在背后,双眼迷离的看着天,又看了看地,“梦耶?梦也!真耶?真也!妙,妙不可言啊。”
“好剑!好剑!”院子内响起了白剑锋的惊叹声。
“再与我打一场如何?”是哥哥木槐的声音。
“幸甚!”白剑锋的声音极为豪迈。
苗喳喳突然觉得好委屈,她指着吕碧冒,又指了指院子方向,“呜呜呜,你们三个男的,竟然要我一个女孩子挡在这里杀得血流成河,呜呜呜。”
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