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收回了落日的余晖，留下暗淡的一二星辰点缀，浅紫与绯红的暮色铺设在空中，仿佛一幅安谧的画卷。

卫流年推开窗子，从高楼上往下看，镇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临近灯会，街道上已经准备好了各式各样蝶状的灯盏，还有化成本体的灵蝶携着灯盏挂在高处，卫流年这才看清，灯盏里放着的并不是烛火，而是一株会发光的灵植，从灯盏里透出来，朦朦胧胧。

斜对面的顾星平一推开窗子，便看见正低头欣赏临街风景的卫流年，街上朦胧的光线交织，从下往上衬映着，从他这不远不近的角度望过去，静如一幅画。

卫流年似有所感，偏过头看见了斜对面窗子里的顾星平。

“顾师叔。”

“走吧，去逛逛。”

卫流年答应下来，二人在楼梯间遇上，她便跟在了顾师叔身后。

走在街上，卫流年想起了小时候在俗世去过的灯会，左边大哥、右边二哥紧紧抓住她的小手，在人潮中护着她，不让人挤着她，那时候的灯会，只见人山，不见灯海，只能偶尔抬头望一望高处的灯盏，明明烛火透出来，风路过时，摇曳生姿。

梦蝶镇的万灯节，到处都是蝶状的灯盏，千万盏汇聚一起，处在这不知是灯海还是蝶海的其中，让人禁不住驻足观看，不知去路。点缀在高处的灯盏，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为灵蝶飞去，不会为谁停留。

透出的蒙蒙光亮，映照在身后的羽翼上，似淬上了星光，明明灭灭，恍惚之间，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如梦境一般的场景。

顾星平停留在一个摊子前，选好了银色灵蝶状的灯盏，付了灵石后递给了卫流年。

卫流年疑惑地“嗯？”了一声，顾师叔这是要送她的？

顾星平指了指周围，“她们都有，你也要有。”

卫流年闻言认真观察着周围，见女子们都手持着灯盏，便瞬间明了，笑着谢过顾师叔。

顾星平也笑，顺着自己的小心思挑了个和他服饰一样的银色灯盏。

“快到前面去，那个画像摊子开了！”

“是吗是吗，真的开了吗？”

“真真的，我看见摊主了，刚摆上摊子！”

“哇，快点去占个位子！”

“不着急吧，位子这么多，整条街都是那个书画摊子的，怕什么？”

“哎呀，我想早点画像不行吗？”

“你这技术能行吗，听说心不诚不真就什么都留不下！”

“我虽然技术不行，但我有一颗真诚的心啊！”

“切，这话留着对你那位说吧？”

“这么多人去，不知道我们待会过到去还有位子吗？”

“放心啦，大部分都是去看热闹的。”

“有热闹可看，为什么不去看！快走快走！”

“就是啊，去凑凑热闹嘛。”

“那还等什么，走啊！”

卫流年眼见着大家都呼啦呼啦向旁边的街道涌去，听了几句他们路过时的话语，来了兴趣，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书画摊子，引得大家蜂拥而至。

“顾师叔，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

顾星平点头，跟在卫流年身后，双手微微打开，护着她不让她被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