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3 逻辑问题与受害者有罪论(1 / 1)有栖明海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引用一句有些俗的老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初中时期的有栖明海,为了对付那一伙霸凌集团,是特意下了大功夫去了解他们中每一个人的性格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做到让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得上神经衰弱。

柿岛舟造作为霸凌者集团中的一员,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这人初中时期是个什么样子,有栖明海心里再清楚不过。

常人面对霸凌,大抵不过三个选项,忍受、逃避或者反抗。

而柿岛舟造是怎么做的呢?

他选择了加入。

面对可能到来的霸凌,柿岛舟造选择先一步让自己的身份从潜在的受压迫者,变成施暴者。

打个比方,这就相当于是两国交战,其中一国在对方刚开始调动军队,还没正式宣战的时候,就选择了投降,然后加入侵略的一方,当带路党去攻打其他的弱势国。

要是只用‘懦弱’这两个字,大概是不足以形容柿岛舟造的。

而在有栖明海想来,自己在对方眼里,应该比那几个霸凌者还要凶残点才是。

毕竟是他亲手把对方整到不得不休学,在家休养了一年才重新开始念书的地步

所以,之前柿岛舟造自爆身份的时候,有栖明海就有些惊讶——对方竟然敢做出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举动。

甚至于,在双方间刚刚发生过一场并不愉快对话的现在,柿岛舟造还又一次主动的开启了对话。

这很不符合有栖明海对柿岛的认知。

但说到底,在已经成功制裁过对方的现在,有栖明海对柿岛的观感态度,其实与对待陌生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眼下既然柿岛愿意开口搭话,而不是沉默不语不加配合,有栖明海也乐得省些功夫。

正好,不用再去找别的文学部成员了。

他这样想着,然后开口问道:“2年c班的向坊伊步,是你们文学部的吧。”

“...如果你是说那个染了蓝色挑染的女生的话,那确实是我们部里的。”柿岛舟造回想了一下,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你知道有关于她的什么事情吗?”有栖明海继续问道。

“我入部时间不长,基本和她没什么接触。”柿岛舟造这样说道,“只知道她好像负责给我们的社刊审稿。”

文学部的社刊,这个有栖明海倒是有所耳闻,似乎文学部是拿这个作为主要的社团活动在经营。

有栖明海想了想,觉得这个或许是个线索,于是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本袖珍型笔记本,抽出上面夹带着的笔,翻到空白的一页,这才拿着笔问起柿岛舟造:

“你们社刊主要有哪些内容?”

对方有些意外地看了有栖明海一眼,似乎是对他问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确实,按照一般人的思路,在得到这么一个回答后,应该会转而询问别的方面才是,而不是询问起看起来毫不相干的文学部社刊的内容。

但有栖明海有自己的考虑。

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社团都和友爱部一样奇葩。哪怕是偶尔会被腹诽的文学部,也是不折不扣的大型社团,社团成员差不多也有几十人左右。

即使在丹下知友李的眼皮子底下,向坊伊步的人际关系尚且正常的看不出什么破绽,有栖明海不认为别的文学部成员能察觉到些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在意柿岛刚刚新入部不久,与向坊伊步接触并不多的原因。

真正想要了解一个人,与其从她身边认知观念以及看法都较为固化的人群开始,不如直接从她的日常行为开始着手,或许更能看出些什么。

“呃...文学部的社刊,主要是社团成员投稿的散文随笔一类。偶尔也会有非社团成员投稿小说或者俳句什么的。”

小说...

听到这两个字,有栖明海正在笔记本上写字记录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跟朝日晴初遇的那天中午,在中庭考虑看不看向坊伊步的日记时,偶然听见的几个别班女生的谈话。

‘向坊伊步在文学部负责校刊的审核’和‘别的班有女生因为写小说而被排挤’这两件事之间,是可以存在因果关系的。大胆猜测一下的话,或许是这样:

向坊伊步不小心泄露了那名女生在写小说,并投稿至文学部的事实,导致女生遭遇了更严重的排挤。而在得知了之后她内心愧疚,想要帮助对方,但又不想说出是因为自己才导致对方有这个遭遇,才会犹豫不决。

上述推测逻辑上自然是说得通的,但起因、过程、结果几个阶段的说服力又都不是很够,多少显得有些牵强。

姑且先作为一个可能的线索记下来吧。

有栖明海刷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条线索的几个关键要素,方便自己之后回忆。

之后,他又向柿岛问了些有关向坊伊步的问题,但正如对方之前说的那样,柿岛对少女的了解相当有限,有栖明海没再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么,谢谢你的配合。”

说出了这么一句很像刚请人喝完茶——在日本应该说请人吃了猪排饭——的警察叔叔会说的话后,有栖明海便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柿岛舟造突然说话了:“有栖,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吧。”有栖明海把笔插回笔记本后,将笔记本塞进了口袋里。

“你问的这个人...是不是跟霸凌事件有关系。”

“算是吧。”有栖明海不置可否。

“那你会像以前那样,对付霸凌者吗?”

“大概,不会吧。”有栖明海想了想,回道。

听到他这么说,柿岛舟造似乎有些焦躁:“为什么?”

“因为这回我不再是当事人了。”有栖明海看着柿岛;脸上的神情,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他神情认真地看向柿岛:“我向来很讨厌所谓的‘受害者有罪论’,这种出自‘公平世界假设’的认知无疑是彻头彻尾的谬论。”

“但我同样也觉得,受害者总得主动尝试着做些什么。”

“总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旁人是没法帮上忙的。”

“你明白吗,柿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