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除了火把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还有那随着血腥味四处飘散引发,逐渐加重的吸气声,望着地面上那已停止了挣扎,也没有了抽搐的尸首,萧惠等人沉默了。
扫了眼齐齐都不再吭声,全垂着脑袋的官员们,李承乾没有说话,只是用麻布继续擦拭着手中明晃晃,根本就没有沾染上一丝血渍的剑刃。
一遍。
两遍,三
抬头偷偷地看了眼一脸认真,一遍又一遍仔细擦拭着剑身的李承乾,看着他嘴角挂着的那若隐若现的笑容,萧惠知道他是在等。
在等自己等人主动开口,主动把自己等人所做的事情交待出来。
可是这可能吗?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其实也是在等。
“哈哈”
听着从军营外由远及近突然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和衣甲碰撞摩擦发出的金属脆响,萧惠笑了,望着李承乾畅畅快快的笑了。
缓缓地从剑身上收回目光,李承乾抬起头瞅了眼笑得下巴胡须都飞扬跋扈起来的萧惠,摇摇头真的很想送他一句:。
“殿下刚才不是问老臣们要个交待吗?”对上李承乾看过来的目光,萧惠好不容易止住笑,捋捋胡须,面上带着些许得意笑容说道:“臣等的交待马上就到了,到时还希望能让殿下满意。”
“是吗,那本王等下倒是要好好地看看了。”缓缓地位置上站起,李承乾踱步来到萧惠面前,手臂一抬把脸架在他肩膀上温声说道:“本王脾气不好,不习惯有人这样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跟自己说话,你明白不?”
“殿下,你,你有话好说。”瞧着贴在脖间的剑刃,萧惠能感受得到它的锋利。
“呯。”
“你不什你,刚才看萧大人说话不是很有气势的嘛,现在怎么腿在发抖了?”提起脚一脚踢在萧惠的小腿上骨上,李承乾面孔一板,冷声喝道:“站好站直了,本王刚才是脚抖,要是等会手抖了有什么后果可是概不负责的。”
“是,是,老臣遵命。”努力地挺直了腰,萧惠不想颤抖,可瞄着那紧紧靠在颈上的剑刃,最终
“艹。”
望着突然瘫倒的萧惠,低头瞧了瞧从他下身袍服内流出,带着一股腥臭味,正在地面上漫延开来的水渍,李承乾眉头一皱直接爆了个粗口举脚跳开,实在是很想一剑把他给戳个对穿。
自己也就是拿剑吓吓他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弄他,这至于吓尿吗?
扫性地摇摇头,李承乾豁地扭头看向边上的那些官员,脸上突然泛起一丝跃跃欲试的笑容说道:“诸卿,本王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难道你们还不想交待点什么吗,还是说你们还想再挑战下本王的耐性。”
“殿下,若臣把自己的事情坦白交待清楚后,殿下是否可以网开一面放过臣。”瞧着那在眼前不住晃晃悠悠的剑锋,瞧着李承乾脸上那恶魔般的笑容,众官员中终于还是有人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恐惧,再也坚持不住地跪倒磕头求饶道:“可否放臣一条生路?”
“交待了,你死,全家老小活。”瞧着面前精神已接近崩溃的官员,李承乾淡淡地说道:“不交待,你死,全家老小死,九族之人皆诛。”
说着,李承乾抬起头,看向身前的其他官员说道:“记住,你们没有资格跟本王讨价还价,也没有那本钱对本王提什么条件,而机会本王也只会给你们一次。”
说完,李承乾也懒得再理会这些官员,提着剑又坐回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瞧着瘫倒在地,嘴里神神叨叨在嘟囔着什么的萧惠,再望望合上眼,翘起脚斜靠在椅背上的李承乾,众官员低下头,不由的又想起了这位殿下刚刚说过的话:
交待了,你死,全家老小活。
不交待,你会死,全家老小会死,九族之人也会皆灭。
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众官员从彼此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挣扎和迷茫。
“是死自己一个,还是让全家老幼妇孺,九族之亲因为自己一人而全族毁灭?”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众官员再次抬起头对了一眼,瞧出了彼此的抉择。
只是
“轰。”
“呯。”
“啊。”
感受着地面上传来的阵阵震动,众官员心里一惊,连忙抬起头朝传来厮杀打斗,惨叫声的军营大门望去。
入眼处只见一群黑衣黑袍,脑袋上也罩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人正举着手中弯刀一边追杀着身前披甲顶盔的将士一边正策马朝自己等人这面冲来。
这是自己等人的救兵来了?
瞧着马背上那熟悉的衣着,众官员彼此望了一眼,心里一松,再抬头看向李承乾时脸上不自主的全带起了一丝嘲讽。
“哼。”
感受到边上传来的目光,李承乾冷哼一声地睁开眼,猛地从椅上站起,看也没看前方的打斗,一挥手直接对边上的席君买下令道:“两人一个,把身后的这些官员全押上前来,本王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这些硕鼠先死还是本王先亡。”
“诺。”
朝周围已经刀剑出鞘的侍卫军卒一摆手,席君买按排完毕后来到李承乾身边圧低声音劝道:“殿下,前方凶险,你在后面督战便行。”
“无妨。”
瞧着身前四五十丈外随着厮杀不断从马上摔落下来的尸首,摇了摇头,李承乾斩钉切铁地拒绝说道:“本王的命是命,难道军中众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殿下身为千金之子,身上更是肩负陛下期望,又岂能轻易犯险,殿下”
“够了。”抬手打断席君买的话,李承乾手中天子剑朝前一指,喝道:“当年你席君买带着百二十人便敢在异国他乡横冲直撞,杀得吐谷浑的王公贵族们不敢放肆,乖乖俯首称臣,今本王身处大唐东都,身边更是有你们这些忠肝义胆的兄弟们陪着,区区贼子又岂能让本王后退。”
“更何况人死蛋朝天,不死万万年,脑袋掉了也就是个碗口大的疤,怕他个狗娘养的作啥,就干他个直娘贼的了,怕什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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