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无名峰,一路向西。
沿途遇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杂役弟子,神色麻木,有的还苦大仇深。
偶有三五个精神亢奋者,却也有些兴奋过度。
一个长相白皙的少年双拳紧握,仰天长啸:“十点宗门贡献,这次一定可以突破!”
另有一黑大个伸出拳头,打在路边的顽石上,一人多高的巨石纹丝不动:“嘿!一头灵猪可换一枚锻体丹。灵植部的废物,突破了也是被虐的份。”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戏谑笑道:“两个废物,傻大个,没有先天灵脉,再练几年也别想晋升外门。”
罗云无语,大家互不相识,都是“童工”,受剥削的底层修行者,没必要互相打击吧。
他不想得罪几人,低头疾行。
“你!给我站住!”
罗云忙着去功德殿兑换物品,不想惹事,故作充耳不闻。
“肩膀上扛着肥猫的家伙,说你呐!给我站住!”羊角辫女孩双手叉腰,拦在了罗云面前。
罗云继续装傻,左转,想避开一脸骄横的小姑娘。
羊角辫不依不饶,伸出一支白嫩的小手,“啪”突然删了罗云一个耳光。
罗云懵逼了。
哪家的倒霉孩子,打人不打脸懂不懂。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打完罗云,羊角辫小手一指:“猫拿来我看看,养的挺肥的,我家小黑最喜欢吃肥猫。”
没等罗云答话,小哆不乐意了,冲羊角辫挑衅似的伸了伸前爪:“喵!”
“还能听懂人话?精神头也不错,有活力,小黑可以玩很久。”
“说吧,这猫怎么卖!”羊角辫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小猫,豪爽的问道。
“不卖!看你年纪小,打我的事就算了。别挡路,哥有急事。”罗云不想跟个小女孩一般见识,右手一推,把羊角辫推到了旁边。
“你个肮脏的杂役敢推我!”羊角辫脸涨的通红,吼道。
与此同时,羊角辫气势一变,化掌为拳,粉嫩的小拳头却聚集起海量真元,外放三尺,隐有灵虎之形向罗云肚子捣了过来。
这尼玛是练气九层,三品玄术,虎啸拳!
罗云根本没时间反应,耳畔已经传来灵虎的咆哮之声,肚子上重重的挨了一记,拳如万斤巨锤。
“噗!”一口鲜血喷涌,他受伤了!
有那么一刹那,罗云曾想过运转第二丹海的真元抵抗,最终还是忍住了。
为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就暴露底牌,那以后还怎么吊打各种反派。
况且,罗云看出,小女孩也没下死手,收起了八成的真元,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扛得住。
见罗云没有躲闪,更没施展玄术反击,羊角辫一怔,有些脸红,却又本能的脱口而出:“废物!”
罗云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板着脸,挑眉怒道:“玩够没?玩够了把路让开!”
这一瞬间,他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像是包容小孩闯祸的慈父,口不对心,在教育子女。
“你。。。。。。!”羊角辫气的牙根紧咬,半天没挤出下一句话。
看着罗云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恍惚。
她想起了总爱训斥自己的大师兄,那个如山岳一般的男子。
每次一闯祸,大师兄都会板起脸,训她一顿,说过要狠狠责罚,却从没实施过。
而且不像二师姐,会跟她父母告状。
羊角辫突然眼圈红了。
她想大师兄了,整整一年,大师兄都在闭关。
娘亲说那叫闭死关,一日不筑基,大师兄就永远不会出来。
“呜呜呜,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他了,爹说筑基很难,像灵儿这样的天才也得花费几个月时间。”
“大师兄才一条灵脉,那岂不是要十年八年!”
羊角辫突然嚎啕大哭,把罗云彻底搞蒙了。
这怎么个情况?挨揍的没哭,打人的哭啥!
难道是碰瓷?
他怎么这么倒霉,重生穿越没几天,先是碰到诈骗,如今又遭遇碰瓷。
看羊角辫这架势,明显演技受过专业训练啊!
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声声到位啊!
罗云被逼无奈,低头小声问道:“说吧,想要多少贡献点。告诉你,别太过分,我是个杂役很穷的!”
羊角辫却依然故我,泪眼滂沱,根本没搭理罗云。
如今二人站在通往功德殿的必经之路上,很快引来不少弟子围观。
先前的白皙小子和黑大个,还看热闹不嫌事多,一唱一和的鼓噪道:
“那位就是赵长老的千金,灵儿师姐吧。”
“听说灵儿师姐今年才九岁,已经拥有练气九层的修为了。”
“哼!这算什么新闻,宗内早就传言,灵儿师姐是拥有十八条灵脉的天脉者。未来还会成为我罗浮山最年轻的筑基修士!”
“这人是谁?竟然把咱们罗浮山的明珠惹哭了!”
“好大的狗胆!”
“白小子,不如我们把那狂人擒下,送到外门的公孙师姐那去领赏如何?”
。。。。。。
你妹啊!
到底谁是狂人,我能有你俩狂?
一个站路边鬼哭狼嚎,恨比天高。一个公然猎杀野生动物,毁坏公共财物。
而且哥是挨揍的一方,是受害者。
罗云此刻想起了手机的好处,要是有个手机,他一定录下视频证据。
碰瓷?有证据官司打到掌教那也不会输!
听俩二货的话,这羊角辫还来头不小,罗云头皮发麻。
难道修仙后的第一个反派要从娃娃揍起?
他看了看脸已经哭成花猫的羊角辫,握了握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下不去手!
“别哭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啊!我娘来了?”羊角辫一脸惊恐,像是遭遇了极大的恐怖。
“嗯!快来了,我刚才好像听见那一白一黑俩小子说,让人通知公孙师姐,叫你母亲去了。”罗云还故意朝看热闹的两人抛了个媚眼。
“快,快!咱们快走!千万不能让娘知道,我在欺负杂役弟子。”
说完,羊角辫就拉起罗云的袖子落荒而逃。
走时还狠狠的剜了那俩小子一眼:“你们等着,敢告我黑状!”
刚还幸灾乐祸的两人瞬间如丧考妣,一脸的悲痛欲绝:“妈的,那个杂役是哪部分的,临走还摆咱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