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你曾见过那只狐狸?”
小鹿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道路的尽头,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我、我不确定,当时他的头发是黑色的,衣服也没有这么漂亮,唯一不变的是那颗蓝色的宝珠。”
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来,像是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有人来到忘忧花园是因为丢了方向,还有人,是为了丢掉自己,就比如她,阿狸。”
“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忘忧花园,无助的跌倒在地上,就像是梦境中失了魂的人们。”
小鹿的双手无意识的摩挲着陈枫的袖管,哀伤的说道:“他杀死了自己爱人,精神陷入了彻底的崩溃,灵魂在不断地撕裂,她把那段记忆留在了忘忧花园。”
小鹿伸出白皙的小手,有蓝绿色的种子在掌心凝聚,想要递给身边的少年。
将少女的手推开,“观看她人的记忆,我没有这么的无聊,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要不是你的求情,早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少女迟疑的将种子收回,“只、只是她的爱人就是那被杀死的,就像你刚刚做的一样。”
“什么?”
少女将种子举起,上有光华流转,光晕中一幕幕画面在飞快的闪烁。
“就像你刚才那样,先是抚摸,拥抱,亲吻,交缠,最后被吸干了生命。”
陈枫打了个冷战,原来夏国传统志异里狐妖吸**壮男子精气的故事是真的。
伸手抚摸小鹿的发丝,“原来你刚刚只是是为了救我,要不要我们回头把她杀了。”
在陈枫看来,这种吸食人类阳气的妖女,自然该是一刀斩了。
小鹿一把抱住了陈枫手臂,扬头望着少年,露出了哀求的神色,“阿狸姐姐好可怜的。”
“也罢,我也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这次算她走运吧。”
将封魔剑悬挂在腰间,两人再次踏上了旅程。
这次陈枫没有再选择骑乘小鹿。
顺着大路向西行进,道路逐渐变得宽阔平整,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陈枫拉着小鹿的手臂,就像是两个普通的行人,腰间的封魔剑让人望而生畏。
再也没有人一直盯着两人打量,就连路上流窜的诺克萨斯士兵,也对陈枫手中的利剑,充满着忌惮。
再次来到一年前与均衡师兄妹分手的三岔路口,只是这次身边的人已经不同,来到此地也不是为了别离。
望着高耸如云的无极山脉,陈枫叹息一声,伸手揉乱了小鹿的银发。
“走吧!”
…………两日后
“新的选举就要开始了,不知道这次会是哪一位成为长者。”
“那些都是大人物的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希望能够有人能够带领人民击退这些诺克萨斯的蛮子吧。”
人们议论的是不久后将要举行的五年一次的选举,届时,将会选拔出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每一个行省的代表,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成为艾欧尼亚政府的统治者。
然而,这些选举从来都只是集中在古老传承的流派之间,距离普通百姓太过遥远,就连他们当选后的政治决策,都显得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怎么可能,大人物们都只会在山顶打坐,追求精神的……,那个啥东西?”
“是精神的永恒。”旁边有人出声提醒。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我倒是觉得现在还不错,诺克萨斯人至少给我带来了金币。”一位肌肉虬结的壮汉瓮声说道,他有着火红色的头发,以及尖长的耳朵。将一个布袋扔在了桌子上,钱币碰撞的声音让周围的人瞪直了眼睛,却没有人敢于多看一眼。
这里是纳沃利沿海的城市,伴随着诺克萨斯人入侵的,还有着他们的文化,角斗场就是这种崇尚暴力、信奉力量至上的帝国文化最好的诠释,这让原本崇尚和平的艾欧尼亚人见识到了鲜血与暴力之美。
因为纳沃利人的追捧,让一座座角斗场拔地而起,壮汉就是在其中讨生活的一员,那个充斥着金钱与荣耀的地方,极大的满足了壮汉的野心,让这个被部族驱逐的年轻人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就像是他的死鬼老爹曾经的那样,成为最强的角斗士。
‘要是一直能瞒着我老妈就好了!’壮汉在心里长叹了口气,猛饮一大口麦酒后,将杯子重重的砸到桌子上。
就在这时,一个浪人模样的中年人从长凳上站起,示意老板将杯中的麦酒添满,手掌重重的拍打在吧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听说了吗,均衡教派被灭门了。”
这句话像是浇入火堆里的热油,原本就喧哗的酒馆变得更加的热闹起来。
酒馆的老板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坐在吧台后面,擦拭着酒杯与桌面。
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众人中心,准备显摆自己见识的浪人,咧嘴一笑,将一大桶新的麦酒抱上了吧台,又开始擦拭手里杯子。
他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一个不错的收获。
“怎么可能?那可是均衡教派啊!”
“是呀,什么人才能对付他们。”
坐看大人物倒霉,永远是底层老百姓最开心的节目,更何况是灭门这样骇人听闻的惨事,不过大家只当作是浪人在故弄玄虚,估计等会儿故事就有了新的反转。
“别卖关子了,老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议论纷纷,而在声音中心的浪人,却是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老神在在的坐在长凳上,端起麦酒的杯子,一饮而尽,长长打了个酒嗝。
“啊~爽。”胡子上挂着的白沫,在昏暗的灯光中,一颗颗破灭。
酒馆中央悬挂的魔导灯,是被德克萨斯的侵略者们带来的,这是艾欧尼亚的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过的科技,纳沃利沿海的人民并不排斥这些能够给生活带来便利的新玩意儿。
浪人将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众人面面相觑,嘈杂酒馆的音量,有着一瞬间的滑落。
人们看向了刚刚的壮汉,壮汉名叫瑟提,是这里的常客,也是这里最有钱的客人,他身上光华柔顺的夹克,是艾欧尼亚最上等的丝绸,仅仅一尺,就能满足酒馆众人一晚上的开销。
然而,瑟提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杯中的麦酒,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为这位先生添酒,这杯我请。”
平静的声音从酒馆的角落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少年和一个瓦斯塔亚姑娘正坐在那里。
虽然是在酒馆,桌子上却是只有菜肴、果汁、以及各种各样的瓜果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