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鹿山周围开始升腾起阵阵雾气。
在这雾气中,隐隐约约可见人影在山路行走。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
阳光驱散雾气,这些山路的行人正是白鹿书院的学子。
一个穿着儒士袍的老者此刻正站在一处高处,望着下面这些匆匆忙忙往论道堂赶去的学子。
他的身后还站了两个书童。
此人正是张夫子张正。
他每天清晨都喜欢到白鹿山,依照道家之术,采天地之灵气。
这是他的养生之道。
在这白鹿山,他仿佛可以感受到荀子所说的“天人合一境界”。
今日轮到他去轮到堂讲道,他的不少弟子都回来参加,还有院长和其他的夫子也会赏脸前来。
这位张夫子势必要讲得满堂彩。
“走,回去焚香沐浴更衣。”
张夫子转身,带着自己的两位书童往山下自己的宅院走去。
刘云此时也带着阿福等人了山。
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刘琮居然也跟了来。
看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因为王布。
这里距离荆州城不远,快马走官道也就几个时辰的时间能到荆州。
所以王布每天都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过书信回禀刘表。
今天早,王布拿到刘表最新的信函之后,便带人冲进刘琮的房间,将他从被窝里请了出来。
于是,刘云带着刘琮再加阿福,和几位换便服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往山走去。
每个月的论道日,除了白鹿书院的学子夫子参加之外,其他山下之人也可以观礼。
那是因为第一代院长推崇孔夫子的有教无类,哪怕是村野农夫,也有资格在听讲。
这一个习俗也保持到了今天。
也省去了,刘云混进论道堂的麻烦。
一行人来到论道堂,才发现这里叫做论道堂,实际却是一个青石板铺成的空地。
空地约莫能容纳两三千人,在空地的方有一个堆砌起来的石台。
想必那些来论道的夫子,便是在这石台之讲道。
这周围四面空旷,想必还有回音的效果。
此时已经有一千余人来到这里。
还陆陆续续有学子前来。
刘云等人找了一个地方,像其他学子一样盘腿席地而坐。
刘琮拍了拍刘云的肩膀说道:“我先睡会儿,要走了记得叫我。”
说完,这位荆州公子便抱着双手,坐在那里闭着眼,很快呼吸开始匀称起来。
刘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路,刘琮倒也安分,没有闹事。
只是身那纨绔子弟的习性,再加蔡夫人多年以来的娇惯,想要一下子去掉这种习性想必十分困难。
刘云等人则席地而坐,等待着今天论道的开始。
很快,刘云看到周夫子和司马徽也来了。
司马徽在这里的地位十分高,一路不少人向他行礼打招呼。
相比于周夫子,周夫子打招呼的人则要少不少。
而且,司马徽所做的位置在最前面,而周夫子所坐的位置在后面一些。
这些夫子的位置都放了蒲团,以免席地而坐。
看着前面那些蒲团,刘云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大学举办活动的时候,校长和校领导坐在前面的情形。
跟眼前的这一幕差不多。
随后,不少夫子都到了。
前面的蒲团做得满满当当的。
还是最前面还有几个蒲团还没有坐人。
这个时候,山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在论道堂一旁,放了一口钟。
一位青衫男子,前拿起敲钟的锤子,在钟敲了三下。
“当当当”。
钟声在空地回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青衫男子吸引过去。
只见青衫男子,朗声喊道:“院长到!”
下面的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刘云等人也站了起来,刘琮还歪着脑袋在那里睡觉。
刘云的个子高,所以前方没有挡住他的视线。
他看到几个穿着儒士袍的老者从山下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穿着的是白色的儒士袍,头还带着纶巾,年纪将近五十多岁了,但是身姿挺拔,身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气场。
这种特殊的气场,都是饱学之士,参透世间奥妙的人才有。
刘云只在一些年纪大的院士身见到过。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这样的人。
白袍老者来到前面的一蒲团前,下面的众人齐刷刷的向这几人行了一礼,并且异口同声道:“见过院长。”
刘云等人也入乡随俗,跟着向这位院长行礼。
古代的这种知识分子的礼数,虽然看去繁杂,甚至都有种宗教仪式感。
但是包含着古代华夏民族的礼仪传承,同时也是对有智慧长者的尊重。
这个白袍老头一脸严肃,向下面众人还以一礼。
那个青袍男子,又敲了一下钟,朗声道:“各位入座,请张夫子!”
这个时候刘云才明白,原来这青袍男相当于主持人的角色。
负责主持今天的这一场论道,让这一场论道有序进行。
所有人都落座了。
青袍男子,敲一下钟。
“有请张夫子开讲论道。”
一个穿着一身崭新儒士袍的老者面带笑容走论道台。
他去之后,向下面行了一礼。
“诸位,今日我张正,为诸位讲的道,乃天人之道,天人之道讲得是什么,是无为而治,这可是老子的大道。人在世要敬畏天地神明,切不可做冒犯天地神明之威严之事,人若不敬畏天地神明,天必将灾祸严惩之,为君者要敬畏神明,君不敬畏神明,那天降下灾祸必连累苍生。”
正当张夫子讲得有些兴起之时,下面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张夫子,您的观点,我不敢苟同。”
一时间,论道堂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看着声音出来的地方。
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在那里站了起来,目视着张夫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司马徽看到这白袍年轻人,嘴角微微一笑。
心想:此子果然还是来了。
这个敢在论道堂站起来反驳张夫子的,正是刘云。
此时,徐福也在人群之中,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公子,心想:莫非这位公子便是水镜先生让我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