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魔族势力还在不断地渗透到人间,新一代的修仙队伍迅速成长起来。
秋高气爽,姜月绒想起三年前来凌云门的场景。
拜师大会那道身影从天而降,仿佛就在昨天。
十大门派,三十二洞天,各路修仙者齐聚凌云门,摘星大会即将揭开序幕。
今年凌云门作为摘星大会的主会场,门主严松竹和长老们,凌云门弟子聚集在仙砚台广场,接待各门派来者。
姜月绒站在人堆里,瞟了眼严望辰严肃的脸,眉眼长开了些,俊朗中平添了几分沉稳。
她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衡仙叶,道:“小叶子,听说严望辰这两年修炼很努力,都突破洞玄七阶了。本次大会在自家门开,必定要为凌云门争脸吧。”
严望辰是这届弟子中资质最佳的一个,肯努力肯吃苦,是个武痴。沈落衡偶尔会指点他两下。
从黄姚村回来后,严望辰把自己关个三五月,勤修苦练。发誓要在摘星大会夺得首名。
“阿辰是很努力,毕竟对手强劲,这波拔尖的弟子里,释天宗的少主是天之骄子,不常在人前露脸,他们掌门是拿他当继承人培养的。是阿辰的主要对手。”
衡仙叶这两年跟随师傅王素鸾研习医术,在人间各处行走,进益不少。人人都说她是天赋与智慧的修者,来日不亚于她的师傅。
姜月绒很欣慰,她的朋友们都这般努力绽放锋芒。以后离开了,还是会想念他们的。
“月绒师妹。”
姜月绒回头一望,是安洛溟,次见他还是两个月前,他倒是没什么变化,身子骨还是如此瘦削。
“安师兄,最近修行如何?”
安洛溟微微笑道:“如往常那样,进益缓慢。我是个没有天分的人,顺其自然就好。”
“那我祝师兄超常发挥,旗开得胜。”
姜月绒与他的就是能说几句话的关系,她听闻他家境不好,资质一般,能凌云门拜师已经是幸运了。
安洛溟性子佛系,不争不抢,当初择院落时,等别人都捡剩了,他再去。
经常有弟子嘲笑他家境贫寒,无所依靠,姜月绒瞧见了,必要前替他理论。
家境根骨好坏不是判断一个人高低的标准,自己嘲笑别人,殊不知自己也被别人嘲笑。
“谢谢师妹。”安洛溟温和笑道。
天空一曲乐声传来,从远至近,不用看,就是茯苓阁那群婆娘,姜月绒嗤笑,整得花里胡哨的,是来比武的还是来秀才艺的。
“茯苓阁到!”
一队人御行而至,白衣瞩目。
有人穿白衣跟鬼无常似的,比如这些女修。有人穿白衣飘逸出尘,赏心悦目,比如她师尊沈落衡。
不是衣裳的错,是人的缘故。
可惜沈落衡不在这接待之列,他素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要是在,往这儿一站,两相对比,把这些白衣女鬼秒成渣,甩她们七八个山头。
为首的茯苓阁掌门袁辛仪坐在一只麒麟兽,抚琴弹奏。
生得一张养尊处优的银盘脸,媚俗的红唇与年纪不太相符的着装。她姿态万千地从麒麟兽跃下,那波涛汹涌的胸脯猛晃。
姜月绒瞳孔震惊,拼命对衡仙叶挤眉弄眼,用口型说道。
掌门穿成这样?
这么暴露的衣裳?
衡仙叶压低声音耳语道:“你不知道,她是近年才爬的掌门之位,用了一些手段,听说不光彩。她扬言要振兴门派,如今茯苓阁的人对她言听计从,颇有威望。”
这种品味的人能当掌门,真是瞎了狗眼了。她方才以为串了场,青楼老鸨来了。
紧接着,礼炮炸响一声。
把姜月绒吓得一顿,衡仙叶轻拍她的手,示意看山门那边。
嗡嗡的梵音,金色的符文满天飞,笃笃的木鱼声,吵得姜月绒头疼。
想必是伏龙寺的僧人来了。
“伏龙寺来叨扰了。”
严松竹前迎接:“幸会幸会,空禅法师里面请。”
释天宗骑着灵马而来,个个丰神俊逸,走在前面的萧磊,之前已经见过,还是那副威严样。
姜月绒呆着无趣,猫着腰悄悄扒开众人,小心翼翼注意四周不让人发现,往人少的地方溜走。
谁成想,刚从人群里出来,就跟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撞了。
“我操!”
慌里慌张中还骂了句粗口。
两人挤做一团摔倒,引起不少探究的目光。那人头的发冠两边垂下长流苏,勾住了她的发丝,扯不出来。
姜月绒烦闷,愤然骂道:“你谁啊?没长眼呢!”
释天宗的少宗主萧乐天憋着恶气,是哪个弟子这么嚣张跋扈,对他出言不逊。
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对,如吹皱的一汪春水,潋滟勾人,气势汹汹顿时煞了一半。
“姑娘,你……生得好美。”
“还用得着你说。”
姜月绒手指用力一扯,把纠缠的发丝扯出来,也不管扯断几根发,潇洒往后一甩,警告道:“你小子要敢喊,我灭了你。”
说完,提起裙裾往洛子峰方向跑了。
好…霸气的姑娘。
我喜欢。
萧乐天呆呆看她逃走的身影,眸光沉醉,耳垂红透,回头问问父亲,这是凌云门哪个长老的弟子,他刚满十九,尚未娶亲,正是飞扬肆意,追求窈窕淑女的年纪。
沈落衡案头摆着好高一摞书,都是关于如何重塑灵核的相关记载。
他整理出一些笔记,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整页。
姜月绒风风火火地跑进殿,脸红扑扑的,端起他的茶盏就往嘴里灌。
“你怎么跑回来了?迎接仪式结束了?”
姜月绒摆摆手,道:“没有,我偷跑回来的,那有啥好看的,我还不如多陪会师尊。每来个门派就放一个炮。整得我一惊一乍的。”
沈落衡听得她要回来陪他,嘴角微勾,揶揄道:“这么多青年才俊,你不多看两眼?”
姜月绒放下茶盏,心道,我放着你这个大美人不看,看那等子凡夫俗子,多没意思。
况且,本座留在你身边的时日不多了。想到这,她难过起来。
姜月绒拉拉沈落衡的袖子,道:“师尊,你还会收别的徒弟吗?”
沈落衡抬首,不明白道:“我为何要收别的弟子?”
姜月绒含糊不清道:“我也不知道。”
她近来总是患得患失,沈落衡感知她的情绪变化,也不点破,这几年她也长大了,做师尊的不宜管太多。
“别乱想,去准备一下今晚的接风宴吧。”
“好。”
接风晚宴在仙砚台广场进行,长长的石桌摆满整个广场,佳肴美酒,中间是舞台,各门派修士身着便服。
严松竹请了好几次沈落衡,让他坐在主位,沈落衡都推辞了。
他是凌云门的长老,不想端什么架子,越过门主,就坐在长老席。
为表对沈落衡的敬意,特地让
姜月绒坐在沈落衡旁边的小桌。这可把她乐坏了,不用跟其他门派弟子们一块挤着互相攀比。刚了盘猪肘子,酱香美味。
有头有脸的门派掌门都来拜见沈落衡。
沈落衡礼貌性回应。
同场竞技,比拼的不止是武艺,才艺的争斗同样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