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四面城墙响起的喊杀声令居中指挥的张知府惊颤不已,尤其是当他的目光看到一人成军,在城头的甬道里大杀四方的朱文正,徐达,花云,关胜等将时,这种惊颤演化成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作为一名在北疆驰骋过的沙场悍将,以张知府的见识自然不难看出朱文正,花云等人皆具万夫不当之勇,是世间难有的万人敌。
朱元璋从哪里找来了这些北地都罕见的猛将,心中惊叹之余,张知府对着身边的亲卫毅然下令道:“尔等无需管我,即刻去把他们给我赶下城去!”
“先生……”
接着,张知府看向身边的灰衣文士,神色郑重的嘱咐道:“先生,这里由你暂时坐镇,我带人迎战那些贼将去。”
不等灰衣文士回复,张知府拿起旁边立着的长刀,立时向战场局势最为危及的西城赶去。
金陵西城。
负责主攻这个方向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孙德崖,彭大二人。
大战中,或许是因为主攻东,南,北三面的朱文正,徐达,关胜,花云等人带给守军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他们不得不从其他城门抽调兵力进行抵抗。
见此,战场后方洞若观火的李善长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
借助敌军将注意力被朱文正等人吸引过去的时候,李善长当即调集重兵朝着西城门集火,一时之间,竟使的大战出处看似最为稳固的西城反倒成了最为危险的地方。
事实证明,孙德崖,彭大二人也没让李善长失望。
攻城过程中得到后续强有力支援的他们,甚至一度抢占整个城墙,就算从内部打开西城门也是指日可待,但可惜的是……
关键时刻,张知府的一位心腹部将率领城内尚未动用的预备军赶至,这才挡住了孙德崖等人的攻势,堪堪保住了城门不失。
可即便如此,这一幕也让张知府吓了一跳,亲自率兵朝着西城而来。
“乱臣贼子,给某死来!”
张知府手持长刀大喝,举刀就是朝着正在厮杀中的孙德崖劈去。
“老孙危险!”
与孙德崖并肩作战的彭大面色大变,望着来不及转身的孙德崖,其一咬牙,提着手里的长矛径直拦在了张知府的面前。
“铛~”
大刀和长矛交击,刺耳的轰鸣声响起。
“噗!”
吐血之声响起,反应过来的孙德崖回首望去,恰好看到了彭大被张知府击退的画面。
知道彭大这是为自己挡刀的孙德崖不由的怒火大怒,对着张知府喝道:“背后伤人,伤俺兄弟,去死!”
大喝间,孙德崖手中的长刀朝着张知府斩去。
“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只要能尽灭尔等,本将不在乎什么手段。”
冷哼一声,张知府同样是举刀迎了去。
刀刀交击,一时之间整个城头成了二人的战场。
同时,二者手底下的士兵也没闲着,在双方大将捉对厮杀之时,两方的士兵也是奋勇争先,恨不得将对面斩杀。
大战,在继续……
激昂的战鼓响彻不休!
从正午日头高照,再到夕日黄昏,一日之间,即便朱元璋麾下的大军对金陵城发起了无数轮猛攻,可面对率领五万守军死守金陵的张知府,反复拉锯之下竟也生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嗟叹。
最终,意识到拿下金陵城非一日之功的朱元璋命人吹响起了收兵的号角。
当双方罢兵止戈时,金陵城内外,双方士卒尸体枕藉,血液交融,再不分彼此!
血水汨汨的汇入秦淮河的时候,秦淮之,满目猩红!
“今日,终于艰难的熬过来了啊。”
望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朱元璋所部士兵,张知府踉跄着来到城墙前,环顾私下,目光所及尽是一片狼藉。
此时,他披挂的战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在他的胳膊处,更是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那是他在白日的战斗中孙德崖在他的身留下的。
“是啊,熬过来了!”
灰衣文士立于张知府身旁,在给他包扎着伤口的同时,他的目光看向了城墙下方出来收敛尸体的朱部士兵。
对此,其并没有建议张知府下令射杀。
战后焚烧尸体,防备因为尸体腐烂而可能造成的瘟疫,这几乎成了双方将领的共识,在这件事情,纵然双方处于敌对的阵营,他也不会在此时兴起兵戈。
一夜休整,次日战端再起!
不等金陵守军从昨日大战的疲惫中缓过气来,天一亮,无数朱元璋军甲士在朱文正,徐达等人的率领下再次冒着矢石之雨,攻了城头与守军杀作一团。
金铁交鸣声,冰刃入骨声,将士们临死前的喊杀声,种种声音相互交织在秦淮河之畔,拭去了往日间的靡靡之音,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曲铿锵悲壮的战歌。
太阳东升西又落,循环往复,一日复一日。
在朱元璋率军围攻金陵的这段时日里,收到朱元璋滁州灭两万骑军,围攻金陵消息的各路义军头领,顿时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