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门下省衙门。
门下省是负责审议全国的政务草案的,大隋这诺大一个国家,每天的大事小情这可就多了去了。这每一份草案,都得打门下省审议过,才能送到尚书省六部来执行。
这门下省,那可是大兴城内有数的大衙门了。别的咱们尚且不说,就说负责协助审议草案的秘书郞这个官职,便足足有着数十人。
窦威虽然官做的不大,但是他这个小小的秘书郞,在门下省知道的人可不少。当然,这主要是托了他父亲当朝太傅窦炽的福了。
窦府的这名家丁,来到门下省衙门,被门口的看守拦住了。门下省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审议政务草案的地方,哪里能够随便给人进。
家丁赶紧的报了自家老爷的名号,然后把自己公子死了这件事说了一统。这门口的守卫听明白了,这是窦大人家死了儿子。嗯,是件要紧的事情。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通报。”守卫对窦府的家丁说道。
这守卫一路小跑,可算来到了窦威的办公室。当然,那会儿这办公的地方可能还不叫办公室。
这会儿,窦威正在忙着处理公务,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窦大人,快回家吧,您儿子死了。”守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这守卫如此一说,窦威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反口怼了一句:“胡说什么,我儿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死,你儿子才死了呢。”
这守卫被窦威这么一怼,有点懵逼了,他心说,我好心来给你通报,你怎么还骂人呢?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却也不敢得罪窦威。
“窦大人,我没儿子。”看守回答道。
“哼,没儿子,那你爹死了。”窦威没好气的说道。
守卫心说,我好心给你通报,你诅咒我爹死了。好家伙,你这是半夜里跑驴,不知道好人逮啊,我就他娘的多余给你通报。
不过,这会既然来了,也不能扭头就走啊,这守卫也只能硬着头皮给窦威解释:“窦大人,您府上的家丁可就在外面了。您儿子犯了军纪,被天策上将军杖毙了,这会尸体已经送到您府上了。我可没给您逗乐子,这是真事。”
守卫这么一解释,窦威整个人都楞在了哪里。脑袋瓜子里那是“轰”的一下子,便犹如这晴天霹雳一般。
片刻之后,窦威这才缓过神了,迈开双腿,就朝着外面奔去。
大兴城,窦府。
秘书郞窦威回到府中的时候,府内的这灵堂已经摆好了,窦性的尸体就停放在大堂之内。
窦威看着儿子被打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便能够想到儿子临死之前遭受了多大的罪。窦威心中那叫一个悲愤交加啊,窦性可是他的独子,他们夫妻儿人可以说是把所有的心血都灌溉在这个儿子身上了。这点,从窦性这儿子,比窦威这个老子做的官还大这点上,也能够看的出。
窦威是五品的秘书郞,窦性是四品的骠骑将,当初为了窦性能够当上这个骠骑将,窦威可是没少使力气。
如今,儿子正值壮年被人活活打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般的现实如何能够让窦威接受。
“李牧,好你个李牧。”
“我窦威和你不同戴天。”窦威咬牙切除的喝骂道。
窦威这会是只顾着怪李牧杀了他儿子,对于自己儿子枉顾军法,三卯不到这件事是毫不在意。
正所谓惯子如杀子,窦性有这样的父母,也活该是有此劫难。
窦威骂完李牧,扭头便往府外大步迈去。
“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窦夫人止住哭声,冲着窦威喊道。
窦威停住步伐,大喝道:“我要进宫面圣,我要向陛下讨要一个说法。”
“老爷,李牧贵为天策上将,又是陛下的近臣,咱们能讨一个说法吗?”窦夫人有些迟疑的说道。
“哼,他李牧是天策上将,我爹也是当朝太傅。”
“他李牧不好惹,我窦氏就好惹吗?”窦威冷哼道。
河北窦氏虽然不是关陇八大家这样的顶尖世家门阀,但是也数当世一流的世家大族了,这势力也不容小觑。
窦威这边说罢,便要去进宫面圣,要向杨广讨要一个说法。
与此同时,李牧也处理完了军中的事情,跨上玉龙驹,带着宇文成都打马前往皇宫方向。
李牧去皇宫干嘛的,自然是要去给杨广要钱的。这成立天策军可不仅仅是只有人就可以的,这还得要钱啊,没钱如何能够养的起兵。
大兴城,皇宫,御书房内。
李牧将自己的来意禀报给杨广之后,杨广看向李牧说道:“爱卿,这三千六百人是不是有点少啊,如同你所言的这种精兵,便是养上个三万人,三十万人,朕也不嫌多啊。”
“陛下,这莽牛卫可不同与普通士兵。莽牛卫每日需要生食牛肉,平日修炼的时候也需要配合药浴和服用丹丸。即便是仅仅只训练这三千六百五十人的莽牛卫,需要的银钱便不是个小数目。”
“嗷,这不是个小数目,这头一年,爱卿打算要多少银钱呢?”杨广看着李牧,询问道。
李牧这边刚要回答,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小黄门,在张衡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事情?”杨广这边询问道。
张衡回禀道:“陛下,秘书郞窦威求见。”
窦威,这个名字杨广倒是有点印象,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
“陛下,窦威是老太傅窦炽的儿子。”张衡在一旁提醒道。
“对,太傅的儿子,朕就说有些印象。”张衡一提醒,杨广这边也响起来了。
“窦威来见朕,有什么事情?”杨广问道。
杨广这一问,张衡面色就有些为难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衡,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上将军和成都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杨广不耐的说道。
杨广这一逼问,张衡这才说道:“窦大人是来告状的,他说上将军杀了他儿子。”
“哦,爱卿,有这么一回事吗?”杨广扭头一看李牧,问道。
李牧点了点头,道:“不错,确有这么一回事。”
“爱卿为何杀窦太傅的孙儿呢?”杨广继续问道。
这个时候,没有等李牧回答,宇文成都抢先答道:“回禀陛下,上将军点卯,窦性三卯未到,按律杖毙。”
杨广可是马上出身的皇帝,当年灭南陈,镇突厥的时候,杨广可是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的。军纪军法中的条条款款,杨广可是烂熟与心。三卯未到,确实是死了也白死。
“嗯,杀的好,军纪不可违。”
“张衡,你去告诉窦威,儿子死了,让他在生一个。”杨广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