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陈闱令没有受伤昏迷。
那与桑还敢试他一试,可如今陈闱令还在昏睡之中,他们三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
她怎么还敢抱有冲杀出去的念头?
她没亲口说出来,不代表她没绝望过。
“不会有事的。“
声音在头顶响起,与桑都没抬头就先想笑了。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听见无双这么说,她就能先把乌云拨到一边去,整个人都觉得轻了不少。
无双是半坐在窗沿,斜倚在了窗棂上的。
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一眼就能看到那群新来的玄燕裳者只和客栈外的同伴匆匆点头示意,然后就往后面行去了,在他这个角度,看不清他们到底是去了哪儿。
不过他也没在意。
总之风暴中心就是这儿了。
他们再绕,最终也都还会回来的。
窗外四面檐角下都挂有琉璃风灯,橘黄色的灯火把无双的影子拉得极长,随着夜风呼啸,慢慢就覆落在了与桑身上。
这会儿的迟春城,到了夜晚,温度骤降。
与桑又趴在窗边不肯走,那风是直往她脸上吹打而来,没过多一会儿就冷得受不了了。
清欢很直接的拿了榻上的厚毯子给她围上,一圈又一圈,裹得实在过于严实了。
但与桑注意力就不在这儿,竟难得听话。
旁边的无双看着,也不提醒她。
只是见了那纤细的身子陷在厚毯子里,毛茸茸的,整个人显得更小了。
莹白的指尖忽然就在窗棂上敲了敲。
声音极小,但与桑竟还是听见了,立马歪头望向他。
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登时就盈满窗外的皎洁月光,一同望进了他眼底。
无双撇开头,说道:“好像来了。”
“哪儿,在哪儿?”
与桑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哦,是我看错了。”
“……”
与桑极其无语的盯着无双不放,无双嘴角微弯,而清欢早就走到另一旁的几案边坐下,拿出食盒里备着的糕点茶果,心灵受到伤害,那就得用美食抚慰啊。
但随着夜渐渐深重,远方却依然一直平静着,与桑一直在期望的援军根本连影都没有。
客栈外倒是频频动作。
与桑就算不刻意关注都能发觉。
可怎么会这么巧呢?
夏铉的援军刚要到达迟春城,外面的玄燕裳者就开始行动了,明明在今天之前,大家都是在装死的。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与桑把自己的困惑告诉给了一直被抓袖子的无双。
无双听后,突然就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虽然这可以看做是他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惊到了。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难不成在他心里,她是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的人吗?
与桑眯着眼睛看他。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无双眼波沉沉的回望向她,“这次到底是谁一叶障目?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就全看今晚了。“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与桑心里一紧,抓住他袖子的手也不自觉用力。
他们四人的性命,又何尝不是全看今晚?
若夏铉能险胜一筹,那他们就还有活命的可能。
若夏铉是棋错一着,那他们今晚就等着大难临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