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哭泣,有时候更让人伤心。
清欢被她带的也要哭了。
无双微微一怔后,连忙把与桑先扶起来,可随后就是一声嚎叫,她看着他龇牙咧嘴的。
“我的脚应该是刚刚撞到了什么,现在一用力就疼。”
“上来。”
无双二话不说就蹲到她前面,那清晰的蝴蝶骨轮廓又出现在她眼底。
“无双。”但与桑却忽然开口唤他,“其实现在你可以不管我们了,这种情况,你走吧,赶紧逃,我们不会怪你的。”
清欢惊呆了。
她家殿下在说什么啊?
清欢顿时顾不得膝盖和手肘上的疼痛,按住与桑就要让无双带自家殿下赶紧离开。
可与桑却反手拉住她,在背后一晃,清欢微顿,登时又不言语了。
但蹲在她身前的人却一动不动,只是再说了一次,“上来。”
他连头都没有回。
与桑就在这漫山遍野的凄厉惨嚎中看着无双那单薄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
最后轻叹一声,趴了上去。
清欢立即破涕为笑,扶着她,让无双背着与桑起身,三人这才有时间好好观察一番四周的情形。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身后的那具尸体。
不用说,他便是拖了清欢和与桑一路的罪魁祸首。
但现下他整个人却被一根树枝穿胸而过钉在了地上。
身下血流一片,看着还是蛮吓人的。
可与桑和清欢都是匆匆一瞥就过,随着无双的前行,透过树枝缝隙和周围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中,知道他们正在往回走,但这是为什么呀?
与桑抱紧了无双的脖子,刻意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要回去,我们绕路去追陈闱令不好吗?”
无双也低声回道:“后面有追兵。”
追兵?
与桑扭头看后面黑黝黝的山林,突然就是一哆嗦——冷的。
前有狼后有虎,这形势怎么看怎么不乐观啊,无双却只是一直往前跑。
睚眦军护着夏铉选择了撤退,后面紧追不舍。
只留下小部队在收割活口。
夏铉的那些侍从几乎无一幸免,在高举的屠刀下丧命,这个山头的土地上,已被血色覆盖。
无双背着与桑,前行的速度也很快。
后面的清欢跟得很费力,但这会儿他们都没办法停下来。
与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回头。
可她也不敢让无双扶一下。
她手臂触及的地方,他都是瘦骨嶙峋。
从行宫一路出逃至此,无双跟着他们似乎也都是在吃苦,尽管她也一样,但趴在他背上的这一刻,她总有一种虐待孩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
与桑突然在心底发誓,如果他们这一次还能逃出生天,她一定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才不枉她两次在他背上被骨头硌得都快疼出眼泪来。
三人一路赶一路跑。
无双总能避过敌人的眼线。
路上尸体越来越多,无双也好像越来越急,最后他们是停在了一丛巨大的玲珑花后。
与桑屏息的透过花叶看向前面正剧烈交锋的两方。
无双竟真的带着她们追上来了。
不过现下睚眦军的情况居然是落了下风。
对面人数和他们相差不大,战斗力居然也恐怖如斯,而睚眦军身上本就带伤,又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迟春城,与眼前这支明显是养精蓄锐过的敌方一比,他们自然就成了被围堵的那方。
夏铉的马车依然被护卫在最中间,可现下车门已是被一箭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