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嗤笑一声，不屑道，“就她那点本事连做个长老的资格都不够！”

“在鬼族，族长就是所有人的精神领袖，是所有人的信仰。任何人都不会违背族长的命令，那是绝对的服从，这是他们对鬼域众神立下的血誓。若有人违背，可是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要想成为族长，就需要通过层层考验，向大家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她嫌弃的撇撇嘴，“就她那样的，连第一层考验都过不了。”

想当年她孤身进入炼狱空间接受考验的时候，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

就因为太危险，几位长老苦口婆心的劝了她几天，死活拦着不让她去。

最后还是她一包迷魂药让他们睡了几天才得以脱身。

想到另一种结果，曦月眼神冷了冷。

除了是族长泄露出去的，她是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了。

可若真是这样，那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族史里为何没有记载？

这个问题，现在还无从得知。

莫宸景瞧她骄傲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他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他们毁了？这杀不死、打不残的还挺麻烦。”

曦月嘴角勾起，“当然！”

“如果这些活死人连躯体都没有了，你说他们还能做什么！”

所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自己毁了他们。

活死人的炼制方法其实只是用药的一个小分支，是在淬炼身体的方法上修改而成的。

只是淬炼身体是对身体有好处，就像她的血可以治病救人一样。

而炼制活死人是为了惩罚敌人的。

抹去他们的意识，将人变成自己最不怕死的护卫。

这个法子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研究出来的，用在了他的敌人身上。

因为那人杀了他年幼的女儿。

后来，他越来越疯魔，竟将此术用在了普通人身上，最终被处死。

从那以后，这法子就变成了鬼族的禁术，被束之高阁。

“你可以让人准备炸药，将他们全炸了！”曦月道。

莫宸景道了声好，“我让人去准备。”

曦月喝了口茶水，问道，“刚刚那个孩子是不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是她。”莫宸景点头，“我想她应该是桐州知府的女儿。”

“桐州知府一家全部被杀，只有一个孩子逃了出来。现在城中官兵正在搜查。”这是下午暗桩传来的消息。

“你说圣族人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曦月心里隐隐有个猜测，“难道是跟鬼族有关？”

“他们似乎在找你们鬼族人，而且还挺急切的。”莫宸景道。

曦月嘴角的笑容有些薄凉，“想找他们，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她会在死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们。

也不是她舍己为人，而是为了报仇。

凌晨，天还灰蒙蒙的。

莫宸景猛地睁开了眼，翻身下床。

房顶上一个黑衣女子在拼命地往前跑，时不时跳起，跃到临近的房顶上。

她胳膊下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很安静乖巧，知道现在被追杀，牢牢的圈住女子的腰，帮她减轻负担。

女子回头，见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脸色有些着急。

女子大概跑了很久，有些力竭。

脚下一个不稳，她连带着孩子咕噜咕噜地从房顶上滚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落地的时候她还将孩子紧紧怀里，不让孩子伤到。

女子摔到地上，身上痛的不能立即站起身。很快，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对面屋顶上的曦月和莫宸景静静地看着女子护着孩子和这群黑衣人打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这些黑衣人竟是今夜见过的活死人，那个孩子也跟他们有过俩面之缘。

女子武功虽不错，但面对这群不死不伤的黑衣人，身上很快受了不少的伤。即使是她怀里的孩子，虽然有她护着，但也受了些伤。

一向淡然的曦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眯，浑身的气势一变。

身边的莫宸景立即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不解的看向她。

曦月嘴角紧了紧，一跃而下。

几下就将几个黑衣人踹倒，抓着女子和孩子的肩膀跃起消失。

莫宸景还有默契地将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踹掉，见她已经离开，这才跟了上去。

曦月将人带回客栈，刚松手，女子就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她怀里的君涵爬起来，看着曦月轻轻叫了声姐姐。

曦月看了她一眼，低头看着地上的女子。她穿着黑衣，不知道伤势如何，但身上还在滴着血。

女子强撑着坐起来，将君涵护在怀里，戒备的看着她。

虽然是她救了她们，但谁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君涵在她怀里，小声道，“这个姐姐我见过。”

陈瑶看向她，“她是谁？”

君涵摇摇头，“我不知道。上次我饿了躲进一家客栈，哥哥姐姐发现了我，但他们没伤我，也没揭发我。”

陈瑶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头晕目眩的。

她撑着身体给曦月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以后我陈瑶一定竭力相报，在所不辞。”

“不必！我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救你。”曦月淡淡而道，面色冷淡。

陈瑶也不在意，反而对她很是感激。她握着君涵的手紧了紧，一脸的庆幸。

如果不是她，她们今夜是绝对活不了。

她看着曦月问道，“姑娘认识君涵？”

“不认识。”曦月回道。

这时莫宸景走了进来。

他走到曦月身边，沉默不语。

曦月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轻轻一笑，“辛苦了。”

和面对两人时候的冷淡态度相比，此时真是温柔和煦。

莫宸景看了她一眼，接过喝了。

陈瑶又跟他道了声谢，对两人说，“在下还有要事，二位的恩情改日一定报答。”

曦月低头看了眼君涵，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道，“你们走吧！”

陈瑶又给两人行了一礼，谁知脚步刚动了两下，眼前一黑，人咚的一下倒在地上。

她离曦月很近，在她缓缓倒下的时候，曦月本是可以接住她的，但她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任由她倒在地上。

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而她身边的莫宸景更是喝着茶，丝毫注意都没在她身上。

君涵急忙蹲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陈姐姐！”

“陈瑶姐姐！”

陈瑶躺在地上，两眼紧闭，胸膛倒是还在起伏，表示还活着。

曦月到外面让小二在旁边找了个房间，将人扶进去，又给些银子让他去请大夫将人照顾好，便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还将君涵带走了。

将君涵带到莫宸景的房间，曦月在桌边坐下。

轻声问她，“你怎么认识她的？”

君涵看着她，大概是她救过自己两次，感觉她比昨日亲切多了，是真的亲切了那种。眼神特别的柔和，就像家里的长辈看自己的小辈一样。

她心里不由一安。

“我被仇人抓了，是她救我出来的。”

“是府衙里住的那些人？”

君涵点了下头，眼里有些伤感。

她听说爹爹还活着，夜里就偷偷溜了回去，没想到那就是个陷阱，她被人给抓了，绑在地牢里。

她看了眼曦月，抿了抿嘴角，“姐姐，谢谢你。”

在花园她暴露了，是这个姐姐救了她，刚刚也是这个姐姐救的她。

曦月眼里带了笑意，嘴角勾起，轻声道，“能给我看看你的胎记吗？”

君涵听到胎记身体反射性的戒备起来，抗拒地后退一步。

曦月嘴角带着浅笑，柔和地看着她，也不强迫。

君涵一直看着她眼睛，渐渐地放下了戒备。

好一会儿才转过身，露出了肩膀上的胎记。

曦月看着她肩膀的金色彼岸花，嘴角的笑容更甚。

刚刚她就是看见了她身上的彼岸花才救人的。

她将她的衣服拉上，“你父母有没有告诉你的身世？”

君涵点了点头。

“你父母都是鬼族人吗？”曦月问道。

“我奶奶和我爹爹是。”

君涵没有多惊讶，毕竟姐姐知道胎记，自然也会知道鬼族人。

曦月握起她的小手，将她拉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别怕，她们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在她还是刚出生的婴儿时，长老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闻言，君涵的眼泪刷地一下掉了下来，她靠在曦月的身上低低啜泣。

“姐姐，他们死了，是他们杀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曦月任由她哭，眼里有些失神。

她的父母，也是死在圣族人手里。

哭了好一会儿，君涵才擦了擦眼泪，哭的鼻子都红了。

她看着曦月，问道，“姐姐，你也是鬼族人，对吗？”

曦月点点头。

她拿了根银针在指尖扎了一下，一粒红色的血珠立即冒了出来。

她指尖一弹，血珠飞到了空中。

鲜红的血珠，滚圆滚圆的。

曦月在空中画了一个简单的小阵法，接着又在君涵指尖扎了一下，血珠冒了出来，立即朝空中的那颗血珠飞了过去。

两滴指尖血混在一起，两人心头像是有感应一般，感觉很亲切。

君涵小嘴上扬，扑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曦月问她，“你还见过其他鬼族人吗？”

君涵咬了咬唇，道，“陈瑶姐姐也有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