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屋外夜色因阴云而厚重黑暗,蓦然闪过一道雷电,照亮了别墅附近的林边。
毛利兰倏地看了过去,眼神惊疑不定。
“怎么了,小兰?”和叶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毛利兰笑了笑,然后就发现一旁的忱幸也在看着黑暗的树林方向。
她犹豫片刻,小声道:“难道你也发现什么了吗?”
忱幸点点头。
“我也是。”毛利兰手指攥了攥,“可又说不上来。”
“那就先等一等。”忱幸说道:“总能清晰的。”
毛利兰一怔,随后笑着点头。
服部平次看了两人一眼,把忱幸拽到了一边,悄声道:“我说土方,你该不会是想趁工藤失忆的时候,挖他的墙角吧?”
忱幸无语地白了这小子一眼,“你当侦探真是屈才了。”
“啊?”
“你应该去写小说。”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服部平次哼了声,不过马上就正色起来,“城山先生,还是请继续说那个死罗神吧。”
对面,城山数马轻咳一声,然后道:“死罗神大人的传说是破坏这片土地的人,将会受到当地守护神的惩罚,一个在当地广为流传的民间传说。直到九年前,有个人的女儿在这片森林的湖里失去性命为止。”
“不会吧,真的有吗?”和叶惊疑道:“就在这片森林里?”
“没错,那个少女进入森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记者河内深里抱着胳膊说道:“村民动员着寻找,一直到第三天傍晚,已经感到疲惫的村民之间开始传出了一些流言。
因为破坏从古至今不成文的规定,在黑夜里进入森林的那个少女,森林的守护者死罗神大人发怒了,所以才使她受到了惩罚。”
河内深里的形象本就是刻板的方形脸,再加上她深沉的语气和刻意营造出的氛围,毛利兰跟和叶听后不禁一阵恶寒。
“而且听到这个流言的那个少女的父亲,后来又不听大家的劝告,在即将日落的时候进入森林寻找少女,也一去不回了。”河内深里说道:“然后在两天之后,人们在森林里发现了失足滑落山涧,掉入湖中溺毙的那位失踪少女的遗体。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屋田多麻子。”
服部平次一愣,“你说她姓屋田?”
冰川萌生说道:“是的,就是寄信给你的屋田诚人的妹妹。”
“那么之后进入森林寻找女儿的那个父亲就是”
“对,就是诚人的父亲,至今还是下落不明,说不定也是被死罗神”
“可是不能因此就断定这是那个虚构人物所做的吧?”服部平次说道。
“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我看到了!”冰川萌生表情中因回想而出现惧色,“黄昏的时候,在被夕阳染红的树上,无声无息地露出牙齿微笑的那个白发的怪物!”
“白发的怪物?”服部平次挑眉道:“有没有可能是看错了?”
“上个礼拜村公所也有人看到了!”冰川萌生急道。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道:“那这就奇怪了,为什么那个怪物非要杀害日原村长跟他的夫人不可呢?只是因为在晚上进入了森林吗?”
“因为村里的开发案。”河内深里说道:“日原村长本来打算,要在森林那里建一个很大的观光设施。”
服部平次道:“所以因此触怒了死罗神大人?”
河内深里笑了笑,“没错,案发后那个建设案也取消了,但是对于村子的英雄日原村长来说,他似乎一直认为那是为了村子的未来发展,立意很好的计划。”
“英雄?”
“你不知道么,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奥林匹克运动会田径项目的替补选手呢。不过他的拿手项目是什么我倒忘记了,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他二楼的房间看看。”
一行人左右无事,便怀揣着好奇到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同样很凌乱,服部平次看着桌子上散落狼藉的奖牌,“真的是啊,好像在很多比赛中都得到了优胜,可是都没写是什么奖项。”
“怎么只有奖牌,没有吊带?”忱幸有些疑惑。
“咦?”服部平次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毛利兰则指了指桌上一尊歪倒的雕像,“这是仁王的像?雕工好精细啊,刻的很漂亮。”
“可为什么只有一尊呢?”服部平次说道:“现在这一尊是闭着嘴巴的哼将,照理说还有一个张开嘴巴的哈将,两尊一起才对。”
城山数马解释道:“仁王的哈将在一年前发生命案的当晚,就和村长夫人的珠宝物品一起消失无踪了。”
“被凶手带走了么,这尊仁王像很贵吗?”服部平次问道。
“是的,这是江户时代著名雕刻家的作品,现在的话,一尊价值最少也要五百万曰圆以上。”
“五百万曰圆?”服部平次不解道:“那这样就更奇怪了,要拿的话为什么不两个一起带走?”
“不知道,可是这一点那个人当时好像也注意到了,就是一年前曾经来到这个现场的工藤新一。”城山数马说道。
服部平次一听,不由再次晃着工藤新一的肩膀,“工藤,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工藤新一神情迷茫,无动于衷。
忱幸瞥他一眼,走出房间,打算去别的地方转转,然后就看到和叶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很是惊讶的样子。
“怎么了?”他走过去。
“你们看。”和叶指了指房间里面。
墙上贴着一张很大的海报,上面是工藤新一穿着高中校服傻笑的样子。
“我记得这是新一第一次接受杂志采访时的照片。”毛利兰轻笑道:“还真是怀念啊。”
忱幸看着整理的井井有条的书柜,说道:“这里整理归档的,都是工藤解决的案件,这是谁的房间?”
“是诚人的房间。”冰川萌生说道:“因为诚人曾经非常崇拜这个高中生侦探,所以当他知道工藤新一也会来参加那次命案的调查时,非常高兴,他相信如果是他的话,凶手一定会被揪出来的。”
她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工藤新一,咬牙道:“可这家伙得出的结论,却是村长逼迫家人一起自杀,这个结论连诚人听了也很沮丧。
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而当时把孤苦伶仃的诚人收为义子,一起生活的人就是日原村长,他在这个温馨的家庭里生活的很幸福。
所以,那样的村长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太太,他实在难以相信,但他也只能反复地对自己说要接受这个事实,都是因为诚人他相当相信你这个名侦探!”
工藤新一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河内深里讥讽道:“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名侦探所揭晓的命案真相是错误的。”
冰川萌生看着工藤新一,“诚人他不但写信又打电话,好几次想跟你取得联络却一直找不到人,他很难过,甚至直接去找你,希望你可以重新调查,可你人也不在家。”
她语气愤懑道:“没想到你现在出现了,竟然丧失了记忆!”
工藤新一忽然道:“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静一下,我觉得好像能想起什么东西。”
服部平次轻呼口气,笑着说:“那你就好好静一静吧,不要急,好好回想一下。”
众人离开房间,走在后头的忱幸把门关上,隔断了望去背影的最后一缕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