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放下了,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庄思泉低声喊道,他几乎要落泪了,“离开书院之后,我就没有放下过你,我尝试了,我做不到。”
“庄兄,你的心情我懂。”旁边的一位书生附和:“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王兄说得对,你该放下了。”
那白秀仙的脸色甚是难看,只见庄思泉拉着王旻翔的手往自己的胸口贴:“王兄,你就像天上的月亮,映在我的心里——我的心里——但是永远都触碰不了,太难受了——太难受了。”庄思泉喝了几杯后,挨着王旻翔,又哭又唱的。
王旻翔头脑感到发晕,他偷偷看了一眼白秀仙,只见他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王旻翔担心庄思泉继续胡闹,且不说在同窗面前丢脸,在那白秀仙面前也是百口莫辩,于是他推说喝了酒难受,要外面吹吹风醒酒。
王旻翔前脚才出去,那庄思泉后脚就跟上了,白秀仙看见庄思泉出去,便起身要跟着,却没想旁边一个书生非要拉着他。
“哎呀,这王兄和庄兄怎么还没回来”,过了约半炷香功夫,一位书生阴阳怪气的问道,“管他们干嘛,我们一起喝,不醉无归。”另一个回道。
“白兄,您何不给我们唱一段?请说毓秀坊的门票一票难求。”那个书生说道,脸上带着不还好意的笑容。
“对嘛,给我们唱一段。”旁边两位起哄,边上那一干吹拉弹唱之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个书生上前,想用手撩拨白秀仙。却被白秀仙抓住了,他向下掰着他的手腕,疼的他大叫。
“不唱就不唱嘛,为何要打人呢?”白秀仙起身,他走出船舱。一出去就看见那庄思泉和王旻翔搂抱在一起。
“原来王兄竟然是这等人物,枉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那白秀仙讥讽道。
王旻翔一听到这个声音,哆嗦一下惊醒了,刚刚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他抬起眼,发现庄思泉抱着自己。
原来他出了船舱后,就感到头晕得越来越厉害,无意识中似乎看见白秀仙缓缓走过来,却没想到那人是庄思泉。
他感到羞愧无比,因为他的确以为自己抱着的是白秀仙,他不知道如何解释,“白兄,你误会了,这酒让我犯困。”说完这句,王旻翔真的晕了过去。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梦见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只记得白秀仙在船上讥讽他的那句话,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他头脑逐渐清醒了,只见白秀仙的书童立在一旁。
那书童看见王旻睁开眼睛,便喊道:“王公子醒了!”
书童给他斟茶,他看着王旻翔脸色苍白,昨夜醉的不轻,便说道:“王公子,你昨天是不是做梦了”
王旻翔点了点头,“那可不,你嘴里还不断喊我们公子的名字,那叫的一个可怜。”书童说道。王旻翔却想不起来,他半信半疑。
这时候白秀仙进来了,他脸带愠色,不愿意正眼瞧一下王旻翔。
“白兄,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我。”王旻翔吞吞吐吐的,该怎么说,他又不能说他以为他是他,王旻翔懊恼地很。
“这没有什么可误会,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既然你已经和庄思泉在一起,你何必来招惹我?”白秀仙冷冷说道。
“我,我真的不是那样,我一直把你当作难得的知己。”王旻翔解释,
“你把我当作知己,那庄思泉又是什么?”白秀仙不依不饶,他一双恼怒眼睛盯着他:“一个未婚妻,还有一个庄思泉,没想王兄还是真是多情。”
“我对天发誓,我对他们都没有特别的情谊,”王旻翔急死了,他想着白秀仙真是越描越黑了,他一急便说道:“我昨天以为抱着的是你!”说完,他的脸有苍白变成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所以呢?”那白秀仙听到这句却忽然笑了,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王旻翔,直至他的双唇贴近:“我就看你什么时候承认。”
自从那天白秀仙吻了王旻翔,王旻翔当时的心都要跳出体外,现在他一想起白秀仙,就会想到那个吻,那个吻是美好的,但是结束后他感到一种自我的厌恶,他拼命地压制自己不去想。
至少王旻翔现在知道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了。龙阳之好实属常见,他身边的远亲或者朋友中也有这样的人,以前他觉得有点恶心,羞于与他们为伍。
他从小读圣贤书,喜欢用一些大道理来约束自己,现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他无法接受自己。
从那天起,他再也不去毓秀坊了,甚至他不敢经过毓秀坊的门口,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伫立起来的围墙,有一天突然崩溃。
到那一天,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们会怎么看待他,柳瑜儿会怎么看他。周边的人也会像以前的他一样,恶心自己,羞于与自己为伍吗?想到这里他感到不寒而栗。
王旻翔建立了一层铜墙铁壁,把他的秘密藏在内心深处,殊不知他也把自己围在围墙里面了。
那白秀仙却一直在等着王旻翔,王旻翔却突然不来了,一天、两天、三天,十天,王旻翔再也没有出现在观众席。白秀仙想着兴许是他有事耽搁了,兴许是他还无法接受自己,他托书童送信,却毫无音讯。他的心情从充满希望变成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