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是基本的理论知识讲解,下午是户外实训,晚上文化课和艺术课知识不达标的还要接着学习到晚上十一二点,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了数个月,锦念却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她觉得这要比在陌生的大街上游荡、比在杂草堆里绝望等待的时候好得多。
宿舍里加她一共四人,对铺刘栩翎却在今年元旦的时候提前走了,锦念是她们所有人里来得最晚的一个,不明所以,虽然平时她们几乎从不交流,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原因。
她这才知道,虽然这里的初训课程只有一年,但是只要考核不达标就永远不能从这里离开,一般资质稍差的人最晚会在第三年的时候把所有考核项目全部通过。同样的,如果能够提前合格就能够提前从这里走出去,进入更高的等级训练,最后才有机会被高层选中,安排到各个不同的岗位任职。刘栩翎就是她们中间资质水平比较高的,是个特例,只用了大半年就能把初级知识熟练掌握。
“那么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行考核?”锦念问。
斜对铺的女人对她说:“你的表现随时都在被接受考核,不仅考核单项,这里更注重综合成绩。”
这样一来,锦念就更加卖力地训练,平均每晚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在这里每一天都让人感觉紧张压抑,却没有一个人萌生过放弃的想法,又到了每月进行心理咨询与疏导的时候,这次铭僮第一个把她叫到办公室谈话。
“每次心理咨询调查你的结果都是最接近正常值的,我其实很惊异于你的抗压能力,不得不说你是我所有见过的学员里为数不多的,能够刚来到这里不出现心理排斥反应的人,还能够对于所有惩罚都欣然接受并听命完成的。”铭僮说。
“我可以把您的话理解为是在夸奖我吗?但我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铭僮食指交叉放在桌子上:“都可以,我很想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可以跟我说说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吗?”
“这也算是心理咨询的一部分吗?”锦念问。
铭僮回答:“当然,这有助于咨询师了解你更多的心理活动轨迹,发现更多你自己都并未察觉的潜在心里问题。”这话不假,但明显只是幌子。
锦念笑笑:“您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过往经历了吗,档案袋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您直接去看就好了啊。”
铭僮看着她:“你知道我想看的不是那些。”
其实锦念没什么觉得好隐瞒的,但是想起姚娆说的和手册上的规定,对于机密要三缄其口,又想起在车上铭僮给她的那片糖果,怕是他在试探着让自己犯错,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铭僮教官,有些事情之所以是连档案袋里都不能有的,就说明它是机密,不可告人,这些手册上也明明白白的写着,对于随意刺探和透露机密的人可是犯了重要禁忌的,这一点您也非常了解,不是吗?”
“可我是在以你教官的身份在向你提问,我有知情权,你有责任回答我的问题。”铭僮没有了温和的口气,严肃说道。
锦念同样严肃:“您的话的确没错,但我有比您更高级的上司对我做出的指令,我答应她对于这些事情,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口,我必须遵守,还希望您能理解。当然,您如果想对我做出惩罚的话那就请便,我毫无怨言。”
铭僮闻言笑笑:“好,可以了,你出去吧。”
锦念从椅子上站起来,鞠躬后退出了办公室,合上门,她松了口气,不知道这次算不算得上是一次考核。
饶锦念通过一年的训练时间,完成了所有的考核目标,铭僮问她:“你是打算进阶,还是就此结束训练?”
答案很肯定,临走时,铭僮教官像她来时一样,亲自开车送她。
锦念充满期待,她可以离刑钊更进一步了。
锦念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铭僮回头看她:“确实值得高兴,但记住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锦念:“是!”
到了特训中心,铭僮对她做出最后的嘱咐:“这里的训练任务远比初训要艰难很多,虽然你能在一年之内就顺利进阶,但是你不要把这里想得太简单,你的基础其实不比别人扎实。”
“是!我会认真对待的。”锦念点头。
下了车,铭僮没有再跟上来,锦念自己朝里面走去,这里的警戒显然更加森严,也有很多设施都是在初训时根本见不到的。
锦念一步一步走向长廊,不停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她要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沉稳一些,就学着刑钊的样子放缓了脚步。
监控室内,靖芝等人正在观察着屏幕上的饶锦念,身后有人道:“饶锦念,十七岁,是个孤儿,初训考核时间一年,过往经历很普通,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成绩。”
靖芝皱皱眉头:“十七岁?”
“是。”
“这种资质的人怎么还推荐给我?带教官是谁?”
“带教官是铭僮。”
靖芝马上联系铭僮,要一问究竟。
“铭僮,你这个月推荐给我的人是怎么回事?”靖芝口气不算好,即使是对于老友也不客气。
铭僮倒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这个电话,我现在就给你解释。她的确在年龄上不占优势,基础也不是最扎实的,水平并不算特别优异,以往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实践经验,但是人却是很有进取心的。”
“有进取心的人多了去了,排也排不到她啊?”靖芝把话打断。
“我知道,但你多观察她一段时间就明白了,她不太一样,在模拟野外生存的时候,她几乎是最快一个马上就能适应的人,和虫子生活在一起、吃生肉、喝血水、观看死人场面,她虽然也会害怕,但是都能很快克服,我猜她的档案一定被抹掉过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的引荐人是姚娆。”
靖芝听见姚娆的名字脸色微变,思考一下后,向身后的那人说:“把她名字记在我名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