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锦念决定亲自去温氏大楼门口堵人,这个方法,既简单又直接。
在车里守了一整天,晚上九点半,锦念终于看见刑钊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刚要下车,没想到刑钊先看向她。原来他的人早就发现了她在这里蹲守,刑钊却一直等到忙完所有事情才下来找锦念。
见锦念还没回过神来,刑钊就用指关节敲敲车窗,道:“不请我进去?”
锦念把锁打开,刑钊坐进副驾驶,车里顿时充满了男士古龙水的气息。
现在刑钊就坐在自己身边,锦念倒是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从前最开始时,在他身边才感受过的压迫感。
刑钊就这样近距离打量着锦念,那天他就发现她的个子比以前更高挑了,身材也是该纤细处纤细、该丰盈处丰盈,眼神中除去当年的天真稚嫩,更有了几分坚忍,当年的女孩已经开始变成了女人该有的样子。
到底还是刑钊先开了口:“找我干什么?不说话我可走了。”
“别!”锦念赶紧在脑中飞快措辞“那个,我来找你你怎么那么冷漠?”
“那我该怎样?兴高采烈地给你拥抱吗?”刑钊点了支烟,“别浪费我的时间,有事就快说。”
“你为什么不给我通过?我做了很多努力。”
“努力的人太多了。”刑钊道。
锦念生气地说:“我有能力胜任,两年前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就因为你顾忌我喜欢你,你就非得这样做吗?”
刑钊看看锦念,也就只有她才会把喜欢什么的话,当着人的面那么直白地说出来。
刑钊挑眉道:“有人比你条件水平更好,还比你工作心态更专一,你说我要不要选你?”
“那你起码说出来,我具体哪里不行。”
“我不是你的带教官,你自己的缺点自己去找!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了。”刑钊说罢打开车门下车。
锦念赶紧追上:“我怎么做才能跟你在一起?”
刑钊嗤笑:“怎么,费尽心机就是想要上我的床吗?”
锦念拧眉质问:“你怎么总是习惯这样跟我说话?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刑钊歪头看她:“怒了?我一直就这样,是你把我想象得太善良了吧?”
“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锦念说。
刑钊冷言:“是你要学会怎么跟我说话,别总是你、你的,别人可都是称呼我邢先生,关系好的也要叫我一声刑哥,不懂规矩的教训吃了两次还不知道悔改吗?”
锦念委屈地喊:“刑哥……。”
“别!”刑钊马上打断她的话,“摆正你的位置,不要以为你跟我很熟。”
“我们难道不算熟悉吗?”
“嗬!当然不,你恐怕是认知上产生了什么错觉吧?”
刑钊一声声回呛,锦念被噎到委屈至极,在跟他吵嘴上,锦念还从来没有胜利过。
“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刑钊问。
锦念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抬头看他。
“当时我是绑匪,你是受害者,后来我又救了你,你就很容易对我产生感情了……。”
饶锦念迅速反应过来,大喊:“你才有病呢!”
声音之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刑钊脸上明显不悦,饶锦念大哭,她本来不想总是在他面前哭的。
刑钊漠然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邪魅一笑,向她靠近搂了她进入自己怀里,锦念停止哭泣,以为刑钊要安慰自己。
他拨了锦念耳后的头发,姿势暧昧,轻声道:“看在你这么多年喜欢我的份儿上,我也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第二,给你一个跟我一夜情的机会,你看如何?”
怀里的人愣住,随即推开刑钊,浑身颤抖,右手举在空中,看着他的面庞,却迟迟未将这一巴掌打下去。
最终还是把手放下,决然转身回到车里,启动车子。
刑钊看着她的车子离开,其实她若是打这一耳光,他也不会阻拦,亦不会还手,反倒心里还会更好受一些。
锦念把车开出不远后就不得不停下,模糊的泪水已经挡住她所有的视线,这一刻,她感到自己六年来所有的坚持都好似笑话,她心中的执念再也没有了。
锦念趴在方向盘上,一侧的车窗忽然被敲响,她以为是刑钊,大骂一句:“滚!”
余光却见那人还是没走,她抬头,才发现根本不是刑钊。
她打开车窗,问:“有事吗?”
那男子递给她一包纸巾,锦念愣了一下后接住:“谢谢。”
“不客气。”男子的声音温柔,倒是跟刑钊的冷声冷气形成鲜明对比,锦念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你是谁?”锦念问他。
“我只是刚刚看见你跟男朋友吵架,看你哭得挺可怜的,就想着过来安慰你一下。”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带了一副眼镜,有一点点博学多才的气质。
“谢谢你啊,让你见笑了。”锦念脸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我可以上车坐一会儿吗,天真的很冷。”
的确,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会下雪,确实冷到不行,看着男子冻到耳朵通红,锦念说:“上车吧。”
“谢谢。”男子上了车,眼镜上很快浮起一层雾气,他摘下来擦了擦,然后重新戴回去。
锦念看着他的样子,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为人谦和礼貌,不似刑钊,说话似刀子,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她不禁想到,也许遇不上刑钊,自己现在喜欢的人大概就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吧。
男子问:“看着我干什么?”
锦念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哦,没什么,你去哪儿,我送你啊?”
男子回道:“那多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锦念笑笑:“不会,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顺便送你一程。”
男子回答:“好,那我来开吧。”然后说了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