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文听符彦卿这么一说,想死的心都有了。
喵了个咪的,人有三急,岂是想憋就能憋的住的?若是把肾憋坏了,憋出个尿毒症啥的,你女儿可不得又守活寡了么?
不过好在他本就只是想借解手逃离现场,尿意也不是那么强烈,便也只好勉强接受了符彦卿的“好意”,继续坐了下来。
同桌的一众后生见符彦卿坐了下来,知道必然是有话要与李俊文私谈,也都识趣的很,赶紧将酒壶杯子拎走,将战场转移到隔壁桌继续嗨。
“唉,丢人现眼的家伙……”符彦卿坐定之后,看了眼已经出溜到桌子底下,醉得像条死鱼一样的符昭敏,叹了口气,随即招了招手,立马有两个焦府的家丁走上前,将符昭敏架起,准备带下去休息。
这种在宴席上喝醉了酒的客人并不少见,主人家自然会带下去安排醒酒,以免客人在酒桌过于失态,坏了气氛,所以这些家丁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符昭敏陡然被人架起,有些醒转,一边挣扎,一边嘴里喷着酒气说着胡话道:“我没醉,来来来,李大哥,再干三碗……”
符彦卿见状,一个脑瓜崩弹在了他的额头上,这可比直接打一巴掌更能让人感受到痛意,反正李俊文是感同身受的跟着一个哆嗦,仿佛这个脑瓜崩是弹在他的额头上一般。只见符昭敏浑身猛然抖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见到眼前的是自己的老爹,顿时酒醒了一半,红着脸,依然有些迷糊的叫道:“爹……”
符彦卿虽然气他丢了符家的脸面,但是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也不忍心过多苛责,只是板着脸说道:“臭小子,还不赶快下去醒醒酒!”
“孩……孩儿遵命……”这下符昭敏也不敢再反抗,任由两个焦府家丁架着自己下去醒酒。
“符公莫要生气,七郎还是个孩子,少年心性,多喝几杯也无可厚非,多练几次就不会如此不堪了……”李俊文赔着笑脸说道。
他还不清楚符彦卿究竟找他作甚,所以也不敢太放肆。
“老夫又不是怪他喝酒,身为符家子弟,纵横酒场自然在所难免!老夫是气他自不量力,明明没有那个酒量,还与你斗酒!看来你酒量不错啊!”符彦卿乜了李俊文一眼说道,顺势从桌上拾起一支筷子把玩。
“呵呵……符公说笑了,今日不过是因为七郎输了比试,心情郁结,才会如此大醉,其实小子酒量差的很,跟符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李俊文笑着回道,给足了符彦卿面子,只希望他尽快放过自己。
本来尿意不是很强烈,被符彦卿这么莫名其妙的来一出,突然有点忍不住的感觉。
“呵呵,老夫虽然
年纪大了,但是眼神可还好使的很!酒量不好,敢用大海碗?也就我家小七没心眼,上赶着和你斗酒,你看折家和杨家那俩小子,可是精的很哩!”符彦卿眼皮都不抬一下,手腕轻轻一挥,手中的筷子便飞向了对面一张杯盘狼藉的桌子,那桌的客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划算喝酒,桌上有个细嘴长颈的酒壶没有盖,筷子不偏不倚的插入了酒壶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也没有人注意到。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俊文惊得合不拢嘴,这不经意的随手一扔,居然能够这么精准的投入酒壶之中,符彦卿的投壶技术可想可知,有多么厉害!要知道筷子的重量可比不上箭杆厚重,轻飘飘的不好掌握飞行轨迹,稍微有一点风都可能偏离,而酒壶口又如此细窄,符彦卿能够不偏不倚的投中不发出一点声响,并且没被人发觉,这一瞬间的爆发力和投射力度的掌控,不可谓不精纯!反正李俊文自认为若是让他来投,也未必能够一击即中,达到如此完美的效果!
难怪符昭敏敢叫板比试投壶,而且技术不凡,原来是有如此厉害的老师傅教导!若今天和李俊文比试的是符彦卿,这最后的输赢,还未必是如今的结果。
“春哥儿觉得,老夫这手投壶之技可否与尔一战?”符彦卿笑着对正在发愣的李俊文问道。
“符公技艺精湛,收发自如,小子自愧不如,岂敢掠符公锋芒!”李俊文回过神来,一记马屁送上。他搞不清楚,符彦卿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替符昭敏找场子,给他个下马威?
“唉,终归是老了,力道掌控的不够了,居然溅出了几滴酒……”符彦卿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李俊文听了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麻麻滴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装逼的!溅出几滴酒都不满意?这不变相说他们方才的比试就是垃圾么?这特么也太找抽了吧!
不过人家有找抽的资本,李俊文也不言语,静静地看着符彦卿装逼。
符彦卿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继续说道:“放在年轻的时候,咱这手绝活,若称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可惜,投壶之技再厉害又怎样,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人老了,手就抖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投不投的中全凭老天的意愿!只能靠赌,赌中便赢了,赌不中,便输得个精光!有时候赌急眼了,连家人都给搭了进去……”
李俊文听他提到“家人”二字,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好嘛,这老头说了半天,还是绕到了这上边,居然在这儿等着他!
“符公教训的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今日小子确实不该赌气与七郎他们对战,无论输赢,都容易伤了和气,不值当,不值当……”李俊文装
傻。顾左右而言他。
符彦卿哼笑一声,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李俊文的大海碗,抿了一口酒,李俊文无奈,也只好跟着喝了一口。
“我家二丫头茗儿,可是常在信中提及你哩!把你那个夸的哟……”符彦卿淡淡说道。
“娘娘厚爱,小子感激不尽……”李俊文很官方的回答道。
他知道符彦卿定是猜到了什么,想套他的话。之前他只是说符丽茗给他写的心中经常提及一个姓李的少年,可见并未提及李俊文的真实身份。那么符丽茗在信中自然不会太直白的表露与李俊文之间那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只是真情流露,不经意之间提到罢了,符彦卿也就不可能知道得很详细。
而此时符彦卿却指名道姓的说符丽茗在信中夸他夸得厉害,明显六十岁睁眼说瞎话,想从他口中套话,李俊文这种小油条,又岂会上这老油条的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