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身边群花围绕,庭院里充满了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
门派里,稍微有些姿色的师姐应该都在这里了吧。
陈沦站在门口,感叹偌大个门派,怎么整得跟月桂楼一样。
“柳师兄,再喝一杯吧!”
“师兄,你答应我的中品法器可别忘了!”
“柳师兄,我何时才能去垂云宗呢?”
…………
有谁不想一朝麻雀变凤凰?
俗世如此,仙家也不遑多让。
柳怀开怀大笑,一一搪塞,所言又模棱两可,明显是情场老手。
他显然已经忘了断腿的事,眼神时不时的瞥向阶梯下那束手局促的黄衣女子。
女子本生的清秀,但是在太过瘦削,以至于颧骨突出,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一般。
站在浓妆淡抹的花群之中,女子显得格格不入。
反而是这份格格不入,更能引起人的注意,比如说门外的陈沦。
“这不是经常打扫门派的钟师姐吗?有些时日没关注她了,没想到她已经到了炼气十层!”
陈沦微微有些惊讶。
女子毫不起眼,就连陈沦对她的注意都停留在炼气十层的修为上。
“这位师妹,你叫什么名字?”
柳怀玩味般的问道。
女子立马紧张的揪起衣角,冻得发红的纤细手掌,还残留着没有洗净的污秽。
“师师……师兄,我叫钟丝……”
“咯咯咯~”
钟丝立马引来一连串地嘲笑声,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早已被人嘲笑惯了。
“柳师兄,别管她,她只是我们牧尘宗一个打杂的丫鬟!”
“不!不是的!钟丝是正式拜过掌门为师的!”钟丝涨红着脸,小声争辩道。
“他竟然是掌门的弟子?!”陈沦万分惊讶,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话。
要知道这门派之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有人说的,陈沦都能知道一二,但掌门有个打杂的徒弟,他十年来却从未听人提起过,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是掌门下了封口令,不承认这个徒弟;二是此女太过弱小,弱小到人们已经遗忘了她是掌门弟子这件事。
根据陈沦的观察,后者的可能性居多,或者两样都占了。
“哈哈~你是掌门的弟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真是……”钟丝的声音细的像蚊子。
“好,你说你是掌门的徒弟,掌门可曾亲口承认过?”
“众所周知,掌门一共就四位徒弟,除了我之外,三位师兄哪一位不是惊才艳艳之辈?何曾有你这么一个怪胎!”
说话女子颇有姿色,此时却一脸的厌恶神情,说话的语气却尖酸刻薄,尤其是在“怪胎”二字上语气颇重。
“看来此女是掌门的徒弟无疑了!”陈沦心中暗道。
因为刚刚说话的女子正是掌门的爱徒之一,齐如云。
如云乃是其入门后的名字,得此名还有一个典故。
据说齐如云在踏入仙门前本是俗世齐国的公主,入门时随从如云,为了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索性便将名字改成了如云。
陈沦大感讽刺,堂堂一国公主,现在竟如沦落风尘的女子,百般讨好一个男人,哪还有半分高贵可言?
言归正传。
听到“怪胎”二字,柳怀眼睛一亮,问道:“怪胎?哪里怪了?”
齐如云讥笑道:“柳师兄有所不知,钟丝从来都不洗澡。”
“我也听说了,听说她入门以来从没洗过澡!”
“难怪我从刚刚就闻到一股怪味,臭死了!”
众人极言讽刺,柳怀不动声色的拿起酒杯,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钟丝的脸色煞白,急忙转过身。
“钟丝,你这是要去哪?”齐如云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我要回去……”钟丝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也不敢绕过对方。
齐如云嘴角一撇,冷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钟丝的头越来越低。
柳怀玩味的摸了摸下巴,无趣道:“只是不洗澡而已,谈不上怪胎!”
齐如云咯咯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师兄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哦?”柳怀的眉梢挑了挑,大感兴趣。
齐如云冷冷的看了钟丝一眼,钟丝慌乱地摇着脑袋,不知所措。
齐如云却不不看对方可怜的祈求之色,当着众人的面道:
“她之所以不洗澡,是因为身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长满虫壳,师兄说这算不算是怪胎!”
“竟有此事?”柳怀的眼睛越来越亮,一副猎奇的神色。
齐如云给柳怀使了个眼色,笑道:“有没有,师兄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不!不行!!”
钟丝慌乱的尖叫道,奈何齐如云始终挡着她的去路,其他人更是一副明显的看戏之色。
看到这,陈沦心中已然明了。
这些人明显都是事先串通好的,只有钟丝一人被蒙在鼓里。
陈沦愤慨,修仙界竟然也有如此卑劣的恶趣味!
果然,柳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
“钟师妹何必如此小气?只是让我们看一看身子,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就是就是!”
“一个打杂的怪胎,还有什么羞耻心?”
钟丝颤抖着,含泪摇头,她已经屈辱地说不出话来。
“你来这不就是想求一粒筑基丹吗?
我这刚好有一粒,只要你把衣服脱了,它就是你的!”
柳怀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露出一枚圆滚滚的丹药。
“混蛋!这哪是什么筑基丹啊,明明是噬心丹!”
陈沦只是闻着药味就知道了那丹药的来历,毕竟以前吃过不少。
想害钟丝的应该不是柳怀,而是齐如云。
身为同门,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极尽羞辱不说,还要害对方的性命?
看着盒子里的丹药,钟丝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齐师姐”之前会好心找她,说柳怀是垂云宗的高徒,为人慷慨,只要她来此,定能要到一枚筑基丹。
钟丝表情挣扎,在尊严和筑基丹面前,她竟然选择了后者。
这又是为什么?
门外的陈沦实在不明白,正当钟丝正要屈辱含泪褪下衣物时,陈沦终于迈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