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宗外。
“师弟,我怎么感觉你和之前不同了?”
竹喧看着陈沦拉着灵瓶儿的小手,甜甜的笑道。
“原来姐姐也发现了。”
灵瓶儿小声嘟囔一声,一时间还无法适应陈沦的热情。
“对了,圈圈呢?”转移话题问道。
灵瓶儿道:“圈圈去山里找竹子去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只挺着大肚皮的熊猫,打着饱嗝从山上下来。
陈沦最后回身看了庙宇一眼。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依然存在……
三日之后。
陈沦伸了个懒腰,顺手将面前玉简放入储物袋中。
与此同时,四周摆放的天机蜡也随之摇摇晃晃的熄灭。
唉~
陈沦长长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想不到瓶儿竟是人哨!”
所谓“人哨”,必产生于极阴之地,多出现于年久的古墓之中。
但“人哨”并非自然形成的,乃生前遭人迫害,将人常年放置于极阴之所,终其一生不可见生人。
待到墓主人临终时,便会去找人哨,先将其浑身血液抽干,再将其三魂七魄打散,只留“爽灵”一魂以及“吞贼”一魄。
爽灵者,阴气之变,乃吊气所用。
吞贼者,胃口极大,乃吊命所用。
故而“人哨”虽然占个“人”字,却不能用“人”来形容了,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墓主人死后,人哨会不断的吞噬墓中积累的阴气,而且对肉类极为敏感,但凡有生者闯入,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人哨”最大的作用是用来守墓,保护逝者的安宁。
关于人哨的事情说来也巧,那本柳随风留下的堪舆之法上刚好有记载。
否则就算是博学多才的陈沦,也从未听说过有人哨之说。
但此法实在太过残忍,有伤天和,就算陈沦不想沾因果,发生在灵瓶儿身上的事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早在坐忘宗之时,便以搜魂之法探查过灵瓶儿。
对方确实只有一魂一魄。
至于灵瓶儿为何如常人一般,他也有猜测。
他在灵瓶儿体内发现了一小紫色的小瓶,所有的阴气都汇集于小瓶之中。
或许正是因为那个小瓶,才让灵瓶儿从新产生了神智。
“尸胡雕像的内部原来是个墓地……那是谁的墓呢?”
陈沦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柳如逝。
极阴之地哪有那么好找?
所以人哨所侍奉的墓主人大多是死后鸠占鹊巢。
“会不会是柳如逝早就知道尸胡雕像的内部是一片古墓。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很早之前便为自己准备好了后事。
然后早早的在尸胡雕像内养了人哨。”
陈沦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他死的地方恰好有一座古墓呢?
谁又能想到,尸胡雕像的内部另有乾坤,是一座古墓呢?
经过他这几天的研究。
不管是四大宗门,还是其它小门派,对尸胡这一类的雕塑都敬重有加,就算不敬重,对其也是讳莫如深。
所以坐忘宗的那尊雕像经过这么多年还保存的如此完整。
不管那人是不是柳如逝,对方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在陈沦看来,这个后事准备堪称完美!
“哥哥,哥哥!”
灵瓶儿一路小跑进屋,不由分说的拉着陈沦的胳膊往外跑。
“大!大!大!!”
古师叔撸起袖子,一只腿翘在板凳上,大声吆喝着。
“哈哈,竹喧,你又输了!该我罚酒!”
古师叔抱起酒坛猛灌一口。
竹喧转过头,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哥哥,古师叔已经连输二十把了,再这么输下去,咱们的梦仙露就要被他给喝光了!”
灵瓶儿贴着陈沦的耳根提醒。
自从陈沦的态度转变之后,这丫头不仅乖巧了许多,凡事更是首先为“咱们”着想。
古师叔眉梢一挑,冷着脸说道:
“小丫头,你这话就说错了,是不是你拉着我玩这个叫……”
“骰子!”灵瓶儿提醒道。
“对!是不是你拉着我玩这个叫“骰子”的东西?”
“是又如何?”灵瓶儿恰着腰,仰脸回道。
古师叔笑道:
“那按照骰子的规则,是不是输了就得喝酒?”
灵瓶儿鼓着腮帮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谁说输了要喝酒?我非要说赢了喝酒!”
“那好!你我就再比试一把,赢了的喝酒如何?”
古师叔岂能放过这个骗酒的机会?
“来就来!不过和你比的是我哥哥!”灵瓶儿将陈沦推到前面。
古师叔撇了撇嘴道:
“陈沦师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等好玩的东西,为何今日才拿出来?”
陈沦走上前,竹喧主动让出位置。
“古师叔,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哪……哪里不同了?”古师叔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这三天她思前想后难以入眠。
陈沦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竹喧的命,那是因为他把竹喧当亲人般看待?
否则以竹喧的姿色,对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对方愿意去死,也不愿让她有所牺牲,两者比较之下,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所以陈沦的“心意”在坐忘宗的时候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再想到以前种种“巧合”的见面,待她注意到对方之后,陈沦那种死缠烂打般的纠缠……
古师叔已然将陈沦当成了暗恋自己许久之人。
但竹喧和陈沦是青梅竹马,这种复杂的感情关系着实令人头疼。
最终,古师叔做了个决定。
躲是肯定躲不过的,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那便与其成为“兄弟”,相信以陈沦的智慧,应该能够明白。
因此古师叔今日才主动前来,恰巧碰到竹喧与灵瓶儿在玩陈沦新发明的玩意,故而表现的豪爽浮夸了一些。
不过这个叫“骰子”的玩意确实好玩,尤其是用来赌酒的时候。
…………
“呵呵,没什么,不知道师叔知不知道这“骰子”的来历?”
“什么来历?”古师叔好奇的问。
竹喧和灵瓶儿也伸长了耳朵。
陈沦咳嗽两声,指着碗中的骰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们看,这骰子是用骨头打磨而成,其上红点有如红豆……”
“那又如何?”古师叔皱着眉头,不知其然。
陈沦仰天长叹,深得剑三之精髓: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啊!”
竹喧和古师叔的脸色唰的从头红到了脖子。
“唉~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已经有心上人……”
“师姐,你怎么跑了?”
陈沦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想以此时挽回坐忘宗时的“误会”,没想到误会更深了。
只是,那“古师叔”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