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手抓一把黄豆,凑近赤兔唇边。赤兔亲昵的蹭一蹭他的手,却没有去吃黄豆。
它老了,早已没了胃口。
它老的连身上的鬃毛都不再发光,它老的连嘶鸣都不再响亮,它老的眼中甚至已经没了神采,只剩下对过去的怀恋。
“还认得我吗?”孟元问赤兔。
赤兔点点头,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
它记得孟元,在梦里。在那个梦里,它和孟元一起,在百万大军中来去自如。
那是如此畅快的一天,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的虎牢关。
赤兔望着孟元怀里的马鞍,回忆不断翻涌,终于按奈不住。它焦躁的踏着马蹄,猛然人立长嘶,用力去扯动缰绳。
孟元解开缰绳,赤兔马用头碰一碰马鞍。
孟元把马鞍放到赤兔身上,为它戴好辔头,翻身上马。
“驾!”
“嗷!”
赤兔窜出马厩,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
孟元看着胯下的赤兔,他知道,赤兔绝不愿老死在马厩中。
此时的赤兔,它奋力的奔跑,奋力的回忆,奋力的挺直身体。
它努力的向前,想要超越时间,重新回到过去,不求永恒,只求再畅快一次。
可它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夜风中,马蹄声渐渐沉寂,只有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喘息越来越小……
现在的赤兔,就像是一堆已经灭掉的篝火,无论大风如何去吹,也再没有一点火热。
它步履蹒跚,即将倒下。
“主神,二十点属性点,能不能让他重回巅峰?”
猛然,夜色里一团烈火升起。
“嗷!”
一声更加强烈的欢鸣冲破天际,那团烈火直奔城北军寨。
马上稚翎摇摆,一将手持方天画戟。
甘兴霸!老子忍你五章了!
现在老子的超跑已到,来吧!
“赤兔,我们战个痛快!”
“嗷!”
“袭营!敌军袭营!”
一名士卒惊慌大喊,被一将一脚踹倒:“哪来的敌军!扰你阿公喝酒的兴致!”
“董将军莫要欺他,他也是尽忠职守。”吕蒙踉跄起身,拉住董袭,“哪来的敌军?有多少人马?”
“只…只有一人。”士卒被一脚踹醒,面上无比羞愧。
只有一人,自己怎么就被吓破了胆,还喊什么敌军袭营。
“哈哈哈,只有一人?你莫不是也喝多了酒?”甘宁打趣那小兵道。
“甘兴霸!与我一战!”
一声大喝传来,声势惊得帐内一静。
“兴霸,好像是有人向你搦战。”
“好胆!”甘宁大怒,一摔手中酒坛,“牵我战马!取我披挂!”
看着甘宁出了军帐,吕蒙无奈取来刀盾:“诸位,怕是凌小将军又来寻仇,兴霸喝了酒,大家还是去看看吧。”
他说的凌小将军是凌统,也是孙权部下,但他的父亲却是被甘宁所杀,所以两人素有仇怨。
众人涌出军帐,到外面一看,疑惑的互相一望:这人是谁?
“赤兔!”一员老将一声惊呼。
“韩老将军,您说这马是赤兔?”
“没错,就是赤兔!”十八年过去,这马和那人,他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是何人?”甘宁醉醺醺的问话。
“起点孟长伯。”孟元冷声说道。看来自己这主角已经被人忘掉。
“哈!你终于来了!”甘宁兴致大发,拍马舞刀,直奔孟元而去。
孟元一戟挡住,向下一压:“此处地狭,咱们到寨外争斗!”
“好!”
两人飞马奔出军寨,众将急急上马去追。
那可是起点孟长伯,被誉为吕布再世的男人,谁不想和他一战?
“快去通知程、黄二位将军!”韩当还不忘让士卒去叫自己的老伙计。
“呔!”甘宁一刀劈来,被孟元轻松架住。
十点属性点帮赤兔重回壮年,另外十点则被他加到了力敏体上,他现在总的实力评价,已经是货真价实的S+!
“我让你呔!”孟元一戟砸下,逼得甘宁回刀防守,可他刚刚酒醉,一时有些力乏,竟险些没能防住。
“兴霸!我来助你!”秋冬时节,董袭上身**浑身筋突,哇哇大叫的嘴边,乱蓬蓬的胡子随风舞开,只持着一件兵刃便驾马冲来。
“吃我一招!”
“你也吃我一招!”孟元一戟当胸砸过去,直接把董袭兵器连带他本人砸落下马。但董袭落地一个翻滚,便又持着兵器和孟元战在了一起。
“军士打起火把!”吕蒙大喝一声,然后向诸将道,“诸君,我江东虎将皆在此处,岂能让他灭了威风!”
“一起上!”韩当一声大喝,领着众将就冲了出去,只留下吕蒙呆在原地。
不对啊,我的意思是一个一个来。这……一起上?哪有这样的?会不会太无耻?
无耻?韩当不觉得。这人可是堪比吕布,打吕布哪有单打的?这是常识。小伙子没见识。
韩当、周泰、蒋钦、潘璋跟着甘宁、董袭二人把孟元围住,不一会儿吕蒙也加入战团。
这次孟元就熟练的多,只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再去分心吐槽。
毕竟这就是强者的待遇,要习惯。
火把照的此处空地通明,叮当之声响个不停,士卒渐渐开始放肆欢呼,震的城中各处都有所察觉。
“黄将军,韩将军请您一起去和孟将军切磋。”
黄盖听着城外的阵阵欢呼,遗憾的摇摇头,“我还得操练这几个家伙。告诉老韩他们,下手轻一点,那小子人不错。”
“黄将军,机会难得,您可不要放弃啊!”龙涛嘉连忙叫喊,这才一个时辰,自己已经被鞭挞了几十下,再挨下去,都不知道自己的血量还能不能撑住。
“就你话多!”黄盖一鞭子抽过来,“扎个草人这么慢,还说你是枪兵,快,扎插刺叉!”
龙涛嘉欲哭无泪,明明大家都在练,为什么自己挨揍最多!
军寨前的空地上,孟元渐渐发现他们的状态不对。董袭打着打着竟然趴在地上睡着了,而且一股酒气弥漫开来,甘兴霸拦住他一招,竟然吐了,不是血,全是秽物。
这群混蛋,原来是喝多了酒。
赤兔敏捷的跳开,孟元停下了手,可他们几个战酣,竟然连战友都认不得,反而混乱厮杀起来。
“住手!成何体统!义公,你也跟着他们乱来!”
韩当回头一看来人,酒醒了大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德谋,你来了?我这…我这劝架来着,住手,说你呢!”
程普无奈,骑在马上朝孟元道:“想必你便是长坂坡孟将军,见笑了。”
孟元抱拳:“是在下胜之不武。”
“呵呵,他们是醉了,说什么胜败?”程普有些不满,打个马虎,恨恨的瞪了甘宁他们一眼。
“程公,他们醉了,我却没醉。孟长伯,久仰大名,今晚,我太史慈便陪你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