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蓝沧海深深皱着眉头,他不明白岳美美今天的表现为何如此普通,勉强只排了个中下,而且她气喘吁吁,看起来不像是装样子,是真的非常累。
其实不单是蓝沧海,几大明堂对岳美美的终考表现都特别关注。
不仅因为她是小考的第一名,更因为她身上显示出过人的天赋,以及难得一见的特殊性,比如秘术传承竟然会失败,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大长老你看,”裴觉民伸手指着圣灵石中的林雪儿,她虽然小脸通红,满头是汗,可脚步却没有丝毫拖沓,此刻早已甩开一干人等遥遥领先,“这道阵法对雪儿小姐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再坚持一会,她就是稳稳的第一了。”
裴觉民说完话,林昆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自豪,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不过才是第一道阵法,胜负如何还不知道呢。”
蓝沧海一边攥着拳头,一边暗自嘀咕,岳丫头,你一定要替我争口气,我在齐大长老跟前可是拍了胸脯的,说你天赋异禀、万里挑一,就算你登不上二层楼,咱们蕴法堂也会出面收了你。这第一道阵法无非就是考验体力和意志力,若是你连这样阵法都过不去,你让我怎么帮你呢。
宣妩见几大长老一脸云淡风轻,知道他们已经看出了阵法的蹊跷,颔首道,“教主在设置此阵的时候,特意安排每过五层,个体背负的重量就会增加两斤。阵中共有四十层,累计下来就是十六斤,虽然不算太重,也几乎达到了这些孩子体重的一半,但只要咬牙坚持,大部分人应该都可以通过。”
至于林雪儿为什么可以保持领先,宣妩淡淡一笑,林雪儿已经习得心法二级,和其他人相比自然更为轻松。林昆平日里对林雪儿毫无特殊关照,心里却对她异常呵护,特意在终考前让她达到心法二级,就是想让她名正言顺地进演武堂修习。
哎,这届弟子真是卧虎藏龙,又有公主,又有郡主,个个都不好惹,自己夹在中间谁也得罪不起。
想到岳美美,宣妩忍不住又瞥了圣灵石一眼,只见她越走越慢,半个身体都趴在楼梯上,几乎已经手脚并用在爬楼了。
“美美,要不我自己下来走,你别带着我了,”小白看到岳美美的龟速,比她还急,脑门的毛都竖起来了。
“不行,”岳美美已经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而且这种压力随着不断攀登似乎越来越重,她大口喘着粗气,摇头道,“你绝不能下来,一般的兔子受到压力,根本爬不了几层,你若是自己上去,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的。”
“那怎么办?”小白眨巴眨巴眼睛,耳朵耷拉着,“我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在给你拖后腿么?”
“没事,”岳美美将顺着额头流入眼睛的汗滴一把抹去,恨恨道,“这只是第一道阵法,至少会让三分之二的人通过,咱们只要保持在中间的位置,应该就不会被关掉。”
“可咱们后面好像没什么人了,”小白伸着脖子往下瞧,后面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平时比较差的几个。
“急什么,老娘还没发力呢,”撂下这句狠话,岳美美不禁咽了口唾沫,自己的腿肚子早就开始打颤,心脏以万马奔腾的速度蹦跶着,已经达到了有氧运动的极限,别说发力,能按照现在的速度爬完就不错了。
“美美,”小白知道她嘴上不服输,心疼地用爪子替她顺气,“其实爬不完也没关系,反正咱们根本不用入明堂,你说是不是?”
“明堂自然不在我的眼里,不过,”岳美美低声说道,“我可是教主的弟子,若是连第一道阵法都过不了,你让教主的脸往哪搁?”
“教主是何等身份,她的脸还怕没地方搁?”小白哀怨地说道,“我不管,我就是不希望你累着。”
“那咱们就想个不累的法子,”岳美美脚一个没抬高,被楼梯绊了一下,咕咚一声,膝盖狠狠磕在了楼梯上,她哎呦一声赶紧扒住扶手,这才没有滚下去。
“美美,你没事吧?”小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幸好它牢牢抱着岳美美,才没有掉出来。
“我没事,”岳美美揉着发疼的膝盖摇头苦笑,“我好歹也是心法二级,破阵的时候竟然半点用处都没有,到底是神马情况?”
“不可能派不到用处,”小白皱着脑门否认道,“一般来说,心法越高应该就越容易破阵。”
“那你看我,就算我背负的重量比别人多,可心法也比别人厉害,算是扯平了,没道理这么差劲,”岳美美算算时间没剩下多少,也开始有些急吼吼,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也觉得奇怪,你平时上山的时候也抱着我,和今天一样,你那时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慢。”
是啊,小白说得没错,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这该死的倒霉阵法,老妖婆亲自设的,也不给自己透露点,要不然索性别管她的面子,自己慢慢爬算了,反正及不及格都无所谓。
“美美,你试试看把楼梯想象成平时的山路,心情放松往上走?”
我挺放松的呀,我就是觉得重,迈不动腿,岳美美在脑袋中嘀咕着。
“那你就想想自己最想念的人,想象她他就在上面,只要上去,你就可以马上见到她他。”
臭小白,主意还挺多,岳美美也没力气翻白眼,闭目沉思,将它的话琢磨了一下。
是啊,自己这么努力修习究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回家,如果自己的老母亲就在上面,那自己肯定会拼了命地往上爬。
拼命!
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信念,有了信念,就会焕发出无穷的动力。
圣灵石中,在大家的注视下,岳美美手脚并用,以极其难看的姿势继续往上攀爬,她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只是咬牙坚持着,细心的人甚至可以看出她的四肢都在发抖,额头的汗珠顺着她的发丝不断往下淌,可是她没有停,一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