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离顾云枫的住处不远，只需要走上半小时就到家，顾沫声跟着顾云枫到学校干活以后，宋媛媛中午正常在工厂里吃饭，顾云枫和顾沫声的午饭是从家里带的。每天早上，宋媛媛做饭的时候会多做一些，放在铝制的饭盒里让他们两带去学校吃。顾沫声没来的时候，顾云枫也是带饭过去的，学校放假是没有食堂的。

又是忙碌了一个上午，顾沫声落下最后一笔，两人终于将整个学校的成绩统计完毕。

“默声，多亏有你帮忙，要是姑父一个人干活，肯定还要很久。”顾云枫认认真真道谢，“你帮了姑父大忙。”

“姑父不嫌弃我做得慢就好了。”顾沫声回答，事情干完了，内心还有点小骄傲。啧。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有种被老师夸张以后的兴奋。不过——顾云枫本来就是老师，也没错吧？

今天宋媛媛准备的主食是大地瓜，配上几片酸黄瓜，还有一份炒空心菜。早上起来急急忙忙，宋媛媛没时间准备，简单的做了点，能保证他们饿不死。

比起刚穿越过来的情况，现在能吃饱，顾沫声表示，已经很满足了。

“姑姑早上比较忙，没时间做好吃的给你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姑姑说，姑姑晚上个给你做。”怕顾沫声没吃好，宋媛媛还特地解释了下。

这是怎样的仙女了哦，顾沫声都想抱着她蹭了。亲妈亲爹都不怎么管顾默声了，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宋媛媛却处处关照她，不感动都对不起每天热乎乎的饭菜了。

“小顾，难怪你那么喜欢你姑姑，是我我也喜欢。”顾沫声羡慕，以前吧，保姆对她也不错，可不错的原因是顾家每个月会给她不少的照看费，对她的好更多是讨好，不像顾默声，能有人真心实意的疼。

“姑姑是很好。”顾默声情真意切，“沫姐姐也很厉害，我现在觉得，还好姑姑姑父现在见到的是沫姐姐，沫姐姐可以帮姑父做事，让姑父不会那么辛苦，要是我，我一定帮不上什么忙，我连那些数字加起来等于多少我都不会算，更别说什么平均分了。”

“那你——成绩是不太行啊。”顾沫声脑子一懵，“顾默声，我才想起你就读了一年的书，字应该不认识几个吧？”

完了完了，之前为了温饱问题，一直都没想过顾默声本人的水平，在现在一竿子打死一片大学生的时代，顾默声是不折不扣的文盲啊。

“一年级的书我都认识了！“顾默声抬头挺胸，奶奶不喜欢她读太多书，她就偷偷读，要不是考试的时候经常会肚子疼，她也不会是倒数。

行吧，顾沫声扶额，原以为顾默声只是年纪小，没想到还是学龄前儿童，内心压力骤然增大。

“我错了，错得离谱。”顾沫声有气无力，“等会护工来的时候，你让她给你买一部手机，让她在手机里给你把日常小程序都下载好。”

也是她疏忽，没注意顾默声躺了那么多天，连手机都没有，现在想上某宝买点教材都没办法。倒也不是不可以直接让护工去书店买书，只是买的都是小学生的书本，理由不好编造。

“沫姐姐，我是哪里做不好了？”敏锐的察觉到顾沫声的无力，顾默声小心翼翼询问，沫姐姐的语气和妈妈感叹为什么她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的时候很相像。

“没有，你别乱想，是我的问题，你呢，别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什么事情都没做，也不可能有什么错。”如何让顾默声走出自卑，建立自主人格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好在她日后要面对的只有植物人程隽，有时间有金钱有精力可以学习。

“你一个孩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惊慌失措已经很厉害了。”大事小事只要顾默声做得对，顾沫声就开始夸她。

窗外白云悠闲散步，一只飞鸟从远处掠过，停在窗台上，绿豆似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屋里的人，不懂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为什么红了脸。

“默声，快点吃，吃完姑父带你去买东西。”事情做完，想到开学的时候能拿到好几块钱，顾云枫心情太好。想想顾默声来县城里已经一段时间了，还没好好带她去逛逛，正好今天太阳没那么大，现在回家也比较早，干脆带她去买点东西。

顾沫声应好，心想，顾云枫今天心情不错啊，联想到之前宋媛媛说的话，顾云枫现在可能想去买菜？

第一次踏足供销社，顾沫声砸吧砸吧嘴，这里就像现代的菜市场，只是这个菜市场是在室内的，不同的区域各站一边，井水不犯河水。日常区人满为患，排成一条长龙。排队的人身上的衣服样式颜色基本相近，使得整个队伍看着十分整齐。每个排队的人手上都拿着票据，买握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

礼品区与日常区对比简直天差地别，售货员无聊地坐在那里嗑瓜子，偶尔有几个人来到礼品区，看了一眼价格，又匆忙离开，期间，嗑瓜子的售货员起身都懒得起身。

“默声，你喜欢红色的头花吗？姑父给你买一个好吗？”红色是现在最时髦的颜色了，小姑娘戴一定很好看。

“不用了不用了。”顾沫声实力拒绝这一份好意，货柜里的头花是用红色的毛线扎起来的，让顾沫声想到一些古装剧里的媒婆扮相。

顾云枫还以为顾沫声不好意思，笑呵呵地说道：“默声帮姑父赚钱了，你不用替姑父省钱。”

不，我不是帮你省钱，我怕你浪费钱，毕竟你买了我也不会戴。顾沫声环顾了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姑父，我不要头花，我想要纸和笔。“

顾云枫讶异之后是开心，默声真的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打算好好学习，当场豪气冲天：“买，纸和笔买给你，头花我也一起买给你，姑父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