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宫里。
燕定南正在台阶上打坐。
一旁,玉香拿着掸子正在小心翼翼的清扫的屋内的物件。
她本是娇弱女子,即便在清舞楼也是被人众星捧月的舞姬,一开始眼定案还怕她适应不了伺候人的生活。
谁知这几日她却适应的很快,将燕定南的日常照顾的稳稳贴贴,同是女儿家,在起居上比木双要细腻许多。
彼时,燕定南听到了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又是皱眉号说道“千叮咛万嘱咐,我打坐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公主,三公主回来了!”
燕定南听到了这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欣喜说道“离音回来了?”
燕定南用手指算着日子,倒觉得有些不对,这来回便要数日,又要探查国情更少不了三五时日,这方才几天便回来了。
不过,她也不顾不上那么多,自从燕离音走后,燕熙缘闹得她就差上房揭瓦,自己实在受不住,这回燕离音回来与自己而言倒是好事一桩。
燕定南安置了木双和玉香,打听了左右,只身便前往燕国公的寝宫门口去寻人。
说来也巧,燕定南刚走到燕国公的寝宫门口,便看见燕离音弓着身子退出门外。轻轻将门合掩。
“离音!”燕定南怕惊扰了父亲的休息,小声的喊着燕离音。
叫了一声燕离音没能发觉,又是两声三声燕离音也毫无反应。
燕定南刚要上前,却见到肃清从远处走来,将手中的小瓶递给了燕离音,眼里满是关怀和安慰。
燕定南躲在一边迟迟不敢上前,等的脖子酸肩膀也酸,硬生生挨到肃清离开。
“离音!”燕定南一下子扑到了燕离音背后抓住她的双臂。
疼的燕离音差点惊叫了出来。
燕定南看着脸色发青的燕离音,又瞧了瞧燕离音手中的小瓶,分明是创伤膏。
原来是受了伤。燕定南见此二话不说的将燕离音拉回了房间。
在燕离音的寝宫里。
燕离音轻轻拽开了燕离音的衣物,准备替她上药。
眼见着燕离音胳膊虽没有流血,但紫了一大块,便问道“这是着了贼了么?带的那百十来号人是吃白饭的吗?”
“二姐小声点,不要再说了。”
燕定南看这燕离音忌惮的模样,丝毫不像平时威风的三公主,批评道“还不是关心你你呀,出个门而已,还带了天宗身边的人都没保护好你吗?”
听到了燕定南提起肃清,燕离音赶忙护住了燕定南的嘴。
“若不是肃清将军,恐怕我在卫国让人吃了也没人发现。”
燕定南瞧着她,轻轻擦拭着伤口,问道“卫国的人难为你们了?”
燕离音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二姐你曾说我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还未能明白,如今看了他们,我才知道此中意思。”
燕定南自然知道燕离音没办成事心中自责,安慰道“这件事是父亲没有三思便让你行事,不怪你。”
燕离音摇了摇头,嘲笑道“我本还自曝家名等着卫国人感恩戴德的过来叩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石头和臭鸡蛋。我真是自作聪明。”
燕定南也不好多说什么,怕惹了她不快。
不一会,燕离音的药涂完,穿好衣服,扭头说道“不过,这一次还好有肃清在,若不是他,我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怎么,不是孽缘了?”燕定南探头逗趣道。
“。。。。。。。”
燕离音反应半响,连忙推搡着燕定南。
“二姐说什么呢。这一次肃清真的帮了不少忙,不但事事护着我,还帮我问到了卫国的情况。”
“看来不是全无收获。”燕定南笑说。
燕离音讲起这事也是兴致勃勃,又是惋惜,又是可怜,又是兴奋。
燕定南听了许久,终叹气说道“五州同为一家,却是各扫门前雪。”
“是啊,卫国人不接受我们,以后的日子他们又该如何。。。”
“其实也不难啊。”燕定南笑眯眯说道。
燕离音不解,歪着头瞧着燕定南。
“想让别人接受你,就要拿出诚意。”
“他们都不让我们进去,如何让我们展现诚意。”
燕定南摸着燕离音的头,心想这个傻丫头,真是被圈养的太久了,活活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你方才不是说外围的乡户可以随便查看吗?”
燕离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燕定南继续说道“让父亲下一道令,税收全免不就完事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已经一年半载没有耕田了,能吃的都吃了,那里还有东西来种。”
“他们没有,可我们有啊!”说道干活的事,燕定南就像个老行家一般给燕离音讲着。
“带上咱们你燕国的种子和鱼苗挨家挨户的去送,现在操练也不晚,将士们都脱下战袍换上平时在家干活的衣服,带着锄头都下地干活去,把什么农田啊,鱼塘啊统统填满,再带些库里的红薯和白米给他们施粥赠饭。我就不信卫国城里的人见了不眼馋!”
燕离音见燕定南在面前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心中也起了涟漪,连连拍手叫好。
“二姐的主意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开到我们的诚意,我这就告诉肃清去!”
燕定南看着燕离音重新燃起的斗志,笑道“都不叫人家将军了,只叫肃清了~肃~清~”
燕离音被燕定南嘲笑的绯红了脸,扯开话题问道“二姐,你今日脑子怎么这么清晰,是不是我不在你终于成长了许多?”
燕定南倒是不接话,有迷迷糊糊说道“我是怕妹妹先嫁人,这宫里没人管,自然得长点精神头。”
燕离音的调虎离山不管用,佯装生气说道“二姐不许乱说话,尤其过几日更要注意。”
过几日?燕定南不明白,只等着燕离音知会她。
燕离音见她二姐迷糊的模样,说道“过几日楚国公的二公子和赵国的小公主便要入宫给父亲贺寿了。”
楚国。。。燕定南忽想起她从小不在的日子里,楚国公和父亲交好,倒是常带着这位小公子过来一同把酒言欢。
而这位楚国公子也是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上一世在棋术方便碰见了燕定南,在他刚刚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便战过他。
“楚二公子。。。。楚淮南?那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燕定南一口气提了上来,简直觉得她的二姐现在脑子里全是八卦,根本无心其他。
赶忙说道“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儿时玩伴罢了,这也许久未见了。”
燕定南点了头,坐直了身子,假正经说道“也对,有了新欢,就只能和他青梅青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