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口……咳咳……”
在歌声之下,被穷奇勾动愤怒之情的血墨逐渐冷静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对穷奇怒目以视,反而是非常急切地说道:“阿茗她回来了,我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只要继续做下去,就能证明我不是灾兽!”
“可悲的家伙。”
穷奇轻啐一声,直视着他,一脸认真地问道:“你知道厄里斯是什么意思吗?”
血墨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穷奇在打什么主意。
“在另一片土地上,厄里斯是灾祸的代名词,与你一样,被知晓的人类恐惧与厌恶,只不过……”
说着,穷奇绕有深意地斜视身边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的血墨。
“只不过你不一样,他所带来的是真正的灾难,亲手毁灭了一个生命世界,来到这里后选择孑然一身……哪怕是那唯一一个与自己从那被毁灭的世界中来到这里的可怜虫,他也能够不顾一切杀掉,对他而言,只要能活着找乐子,比什么都重要。”
“而你,明明拥有如此美妙的体质,却一再地否决它所为你带来的东西,自己一点私欲都没有,只为他人考虑,这样的你,有何脸面背负着灾兽之名活着?既然你不想拥有这种运气,也不想被成为灾兽,为何不一死了之,重新转世呢?”“我不能死”血墨平静地回答道
“到头来还是贪生怕死之辈,虽然我的实力尚未恢复,不过对付你还是足够的。”
穷奇摇了摇头,表示了对血墨的失望,本想蛊惑一番,让他为己所用,不过现在看来,是块难以雕琢的玉石,不值得花费大功夫打磨。
所以,既然无法所用,那毁了便是。
“念随心倾,水落叶缘……”
随着穷奇的囔语,血墨的眼睛逐渐变得赤红,充满愤怒,他又被穷奇蛊惑了内心!
“憎恨吧,身为灾厄的自己愤怒吧,万物抛弃的灾兽肆虐吧,用你的利爪撕裂这不公的一切。”
穷奇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蛊惑会失败,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知为何,血墨对外界虽有恐惧,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自己能够随意地对他使用蛊惑。
“饕餮说你受这天地间的庇佑,强运伴身,但依我看来,现在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穷奇说着,锋利的指爪迅猛地刺向血墨没有鳞片覆盖的脖颈,犹如路过清晨的草地踩过一片露水一样轻而易举。
轰!
只见得一个男人的身影带着黑红色血光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两人的中央,强大的魔力将穷奇的手砸断,掀飞出去数米,而血墨则是倒飞出去一段距离后趴在了地上,并没有受伤。
“尔等,在此作甚?”
这尊身着黑红色披风的天魔赫然就是饕餮,一头长长的红发遮住了半只眼睛,仅露在外面的左眼散发着冰冷且危险的杀意,当然,只是对向穷奇。
“饕……饕餮?”
看见饕餮变成曾经熟悉的样子,穷奇心中欢喜之余又非常忌惮,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道:“请听我解释,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大业啊!”
他没有听穷奇的解释,而是回头看了眼恨不得立马冲上来的血墨,那副充满敌意却又忌惮强大实力的样子切实如同一只野兽。
这让饕餮顿时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冰冷地命令道:
“解掉你的把戏。”
“饕餮大人……”
“我让你解开!”
“是!”
饕餮的暴喝让穷奇不得不立马解除对血墨的蛊惑效果,只不过这强行解除对精神负担极大,在解除的瞬间血墨就昏倒在了地上。
…………
张言手中凝出一颗巨大的黑红色火球,沉声喊道:“再不出来,我可要把周围可供你龟缩的东西全部烧掉了。”
但是厄里斯岂会听他的话,不做应答,又指挥着更多尸兽向张言发起攻击,令他不得不将火球消耗掉。
清光所有扑上来的尸兽,张言感应到血墨的火墙突然消失不见,且后门处有两股十分危险的气息,这让他担忧起来。
“厄里斯的同伙我只遇到穷奇,为了帮助血墨应对蛊惑之术我已经安排了言和唱梦之雨来净化,难道还有其他同伙或是手段吗?”
犹豫再三,张言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过去看看,厄里斯虽然能够操控尸兽,但本体实力不高,远远不及海妖皇,所以可以不必太担心。
“亚托克斯,交给你了。”
张言说着拆下了自己的左臂,化作一条数百米的黑红色巨龙盘旋于此,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张言也变成雪茗的模样,四肢健全总比独臂好。
“乐意效劳。”
一声邪魅的声音从精神世界里传来,顿时龙身开始活动,散发着紫色星辰之光的龙眼睥睨着周围蝼蚁一般渺小的尸兽。
看到有效果,雪茗也没有过多停留,纵身飞过火墙,径直来到后门处,在尚未落地前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血墨以及穷奇饕餮二人。
“原来是你们!”
愤怒的雪茗持着长枪落地,将昏迷的血墨护在身后,严阵以待地直面这两只凶兽。
哪怕饕餮的实力超越了天阶,自己胜算渺茫,但无论如何都要抵抗一下,虽然只要饕餮与穷奇一起出招自己就会被秒杀……
“阿茗……?”
饕餮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但却在短暂的停滞于半空后收了回来。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尽量表现得平静地说道:“不,你只是和她长得很像罢了……我来这里并没有敌意,把血墨交给我。”
但张言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血墨以及断了条手的穷奇,以及完全魔化的强大饕餮。
“饕餮,你若是想伤害他,可先打败我。”雪茗更加用力地握住星末,没有丝毫怯意。
而这一场景,让饕餮忆起了阿茗与自己第一次见到血墨的时候。
自己因为元气大伤而被迫当了一千年的兽身,第一次遇见血墨便是自己与阿茗上山采药,在一个草丛堆里发现的。
那是血墨正在呼呼大睡,自己因为无法说话只能低吼引起阿茗的注意。
但那妮子居然以为自己产生了敌意,把雪白的手腕护在血墨身前。
“小贪吃,你若是要伤害它,就先咬我!”
看着呆住的饕餮,雪茗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不敢有丝毫放松。
“啊睡得好舒服,嗯?你这么跟饕餮干上了?”
亚托克斯慵懒的声音与不知情况的疑问从脑海中响起,让张言更懵逼了,不禁破口大骂:
“你他妈不是在小爷我手里面吗?”
“我才刚特娘睡醒来看看你杀得怎么样了,而且我是住在你精神空间,不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