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幡然醒来,摊开手心,看着这颗属于54的心石。
只听见言和声第问道:“张言……后面发生了什么?”
张言在读取记忆的同时,也使用着无言恐惧像是放电影一样播放给言和。
只不过言和仅仅只看到54在下山时被数以千计的丧尸扑面而来,便被张言中断了。
回顾如此漫长的记忆,而现实中也只过了不到两分钟,两人仍旧坐在大门外的地上,沐浴着星光,在知道厄里斯的一切后再为其定罪。
而现在,张言十分确定自己这一次绝对不会后悔,也不会手软。
张言不忍心让言和看到后面的记忆,于是只能口头表叔给她。
54快要被尸群分食的时候,他俩所处的世界崩坏了,也就是在灾变不久后到达了这里,并且尸化了动物,任由尸兽自行发展至于54,在经历了那些之后已经被吓破胆了,即便知道一切都是厄里斯计划的,他也为了苟全性命而跟随着厄里斯。
而在不久前,穷奇过来寻找血墨,意外遇上了厄里斯,于是二人达成了交易,厄里斯要张言的心,穷奇则是要血墨。
期间厄里斯因为太想知道属于他们这些失败品的心是何等存在,因此将54的心取了出来,成为了现在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雪茗形态的张言忍着断腿的疼痛从地上站起,将星末上膛,瞄准着厄里斯的头颅。
在他看来,这种为了剖析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而不断剥夺他的之物的“机器”,死不足惜!
在他要扣动扳机的前一刻,言和按住了他的手,执着地道:
“张言……他只需要装上一颗心就可以醒来了,是吧?”
张言点点头,淡淡地问道:“你想救他吗?”
“我……我觉得他在努力学习,只是没有遇到好的老师……”
看着言和复杂的眼神,张言轻轻叹了口气,将54的心石甩到了厄里斯的体内。
厄里斯瞪大着双眼醒来,充满恐惧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雪茗撇了撇嘴,问道:“回答我一个问题,对这两个世界,你有悔恨之意吗?”
厄里斯睁着眼睛摇了摇头,让张言彻底闭上了嘴。
这家伙无可救药了,再妄图纠正也是枉然。
言和蹙着眉道::“你刚才在失去心石的时候,明明有着发于自己意志的渴望……”
“因为这是我的生日愿望……这是我的东西。”厄里斯木然地回答着,不理解两人为什么会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54过,活着就是要自己开心,还有活久一点,并且要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他都照做了。
可为什么最后自己为他献上的表演,他却在结束后一点也不开心呢?
而且自己只过了一次生日,54过愿望被人听见就不灵了,那自己唯一的愿望岂不是无法实现了?
既然如此,把不开心的以及听到自己愿望的54杀掉,他的心石不就变成自己的生日愿望了吗?
此时此刻,张言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狠狠一拳打在了厄里斯的脸上,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言和心疼地扶起张言,却看见他从心口掏出一颗晶红色的心石,霸道地塞进厄里斯的胸口,并一把将54的绿色新十年捏碎。
“记住你现在的感觉,然后带着我对你的救赎,消散吧。”雪茗红这眼睛,表情怜蓉怒视着厄里斯。
只见躺在地上对厄里斯突然间表情痛苦万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观碰撞,他无法分清楚究竟是自己曾坚信的是正确的,还是另一个是正确的。
但他知道一点,现在的这颗心石是完成品的,这一点便能摧垮他们这些失败品的观念。
“张讶……好痛苦……救救我……”
厄里斯捂着头,第一次痛哭起来,而泪水,宛如决堤的大坝,止不住地流出。
这种痛苦的感觉非常难受,但他却不想解脱,因为这内心深处的压抑在这种痛苦之下能够减轻许多。
“张讶他已经不见了哦……”言和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厄里斯突然怔住了。
是啊……张讶已经死了,那个想要与自己安心共度余生的男人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掉了。
可自己为什么要杀了他?
实现自己的生日愿望?
不理解、意义不明、动机不明,厄里斯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究竟是些什么。
那数百个人类心脏给他带来的记忆,此刻在脑海中却犹如数百个地狱一样,不断折磨着他的心智。
言和了解张言,此刻在知道厄里斯记忆的情况下,也非常清楚张言的心石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冲击。
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张言的人性与准则。
雪茗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快要哭出来的语气,颤抖道:
“他的生命只有十年,他本想用剩余的生命爱你,再让你带着他的心学会爱自己,爱其他人,可你……却是一个机器。”
如果张讶胆子再大一点,能够表露自己的心意,又或许厄里斯有那么一点人性与理性,理解张讶想表达的意思,以及真正想要的东西,他们俩都能够平静地生活下去。
但这一切都被打破了,不知感情为何物的厄里斯为了让张讶开心而使用自己的能力制造第一只丧尸的时间,一切美好都不可能了。
或许他们俩的相遇对彼此是最好的,又或者他们俩从不相见才是真正的美好。
“如果你遇见的是海妖皇该多好……”
雪茗悲叹一声,将心石从厄里斯的胸口取出。
而再无心石的厄里斯,却用无神的双眼,看着两人,第一次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请……杀了我。”
张言与言和同时紧咬了嘴唇,都得到了他们真正觉得正确的答案。
“这是给予你的救赎,而你罪不可赦。”
张言着拍了拍言和的手,只闻一声左轮的枪响,厄里斯的意识与身体,也随着这凄冷冬夜的寒风,消失了。
风吻本来冰冷的枪口现在散发着温热,又迅速与这冬夜的温度同调。
亦如厄里斯漫漫迷途中,被张言突然给予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