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血墨的黑色军鞋踩在废弃都市的街道上，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是如此的渗人。

但抬眼望去，能看见他是左手燃着一条火苗当做火把照亮着前路，配上他的样貌，反倒是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优雅。

望着天空中的月牙他竟陷入了沉思。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望着望着，又诡异地念起李白的诗来。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此沦惑，去去不足观。

忧来其如何？

凄怆摧心肝……”

咚

一声巨大的撞钟声震撼了血墨的精神与魂魄，但眼观八方，似乎只有他自己听见了这钟声。

接着，一扇足有五十米高的血肉之门破碎虚空而出，足足比前些日里出现的高了近一倍！

两扇大门一开，寒风便裹挟着大门内令人作呕的血肉尸骨之息填满这片空间，使得血墨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是妄想。

“好强的怨气……”

他能感觉到，这扇门的背后，又或是说这扇门，有着不计其数的怨念与死者的执念，而那些恐怖的东西，才使得这扇门成为实体！

轰！

更加巨大的亚托克斯弯着腰从大门内冲撞而出，将血墨猝不及防地狠狠撞到了大楼内，并继续撞破两座房屋废墟才停下身形。

他缓了口气从地上爬起，现在变成了半兽形态，鳞片附体双手化爪，硕长的龙尾与一头火红长发正燃烧着麒麟之火。

他看着胸口处被撞坏而脱落的一片鳞片，满脸诧异。

“能……伤到我？”

不待他过多思考，亚托克斯举起比大楼还高的剑，势若开山般一剑横扫而来！

刚才是被偷袭，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所以半兽化后的血墨直接飞到百米的高空中躲开这一剑。

而来到了天上，才使得他完完全全看清楚了这巨大的亚托克斯全貌。

巨大的暗裔之躯，气势逼人的重剑，一切都与视频上的亚托克斯一样，只不过眼下这一头更加巨大，更加疯狂！

在亚托克斯的背后，有着数千条粗细不一的漆黑锁链牵制着躯体，凡是动一步便是数万吨的力量在摇晃与拉拽着他。

而其实力，竟然是天阶大圆满境界！

“这么强的力量，却即没入魔也没登仙……”

血墨有些疑惑了。

凡是到达天阶大圆满境界，都会有仙途与魔道两个选择。天平xsp

亚托克斯的怨气明明已经远超天阶大圆满境界，却是卡在了这个极限值，不知是何原因。

闭眼片刻，回想了一遍张言所写的亚托克斯资料，表情略为不甘地望向地上看着自己的亚托克斯。

“这就是李白说过的人族极限吗……”

千古一帝，秦始皇，是人族唯一一个突破仙阶，踏入神位与诸神争尊的人类。

而他在争尊中败给昊天之后，人族受众神与仙魔打压，便再也没了突破到仙阶的资本。

仿佛所有的人类，都被上了一层枷锁，天阶大圆满境界，便是他们最后的路。

数千年来只有像李白那样被后世崇拜与爱戴，才能够有资格被天庭诏安列入仙班。

而这种登仙方式，根本不是人族自己的本事，而是天庭为了继续得到人族的崇敬才做出的“善举”。

血墨现在知道了面前的亚托克斯是张言的人类躯体，也知道了他的实力为何仅仅只有天阶大圆满境界。

之前若是没有系统替他解开人族枷锁，地府的鬼仙便足以将他镇压了。

“若你是人族，便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血墨漠视亚托克斯一眼，双手变回人类的样子，抬起了炎葬……

轰！轰！轰！

三发粗亮的子弹线在夜空中犹如烟花般直击亚托克斯的巨大身躯。

炙热的血液与麒麟真火的岩浆混合淌下，落在地上与积雪相融成一片片黑红色的“小池塘”。

亚托克斯咬牙怒视着他，猛的向天空挥起巨剑，数十丈长的巨剑像是大山一样直冲向天空！

血墨面色一冷，双手覆盖上赤红色鳞甲，硬抓着巨剑飞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亚托克斯在看不见目标之后，顺势收回剑想要寻找，而这却让血墨找到了极佳的机会！

在收回肩头时，血墨从剑身上飞出，扬起双爪狠狠朝着亚托克斯的胸膛一撕！

噗嗤！

亚托克斯胸膛的肤甲被这一击抓出一道十米长交错的爪印，滚烫的血液从伤口点点溢出，可见这一下重击依旧没有对他造成可观的伤害。

血墨眼见亚托克斯一掌朝着胸膛拍来，连忙一个蹬跳逃出数十米，惊险躲过这一击。

自出生起血墨就没有受过几次大痛，因此对于一撞就将自己坚硬的鳞片撞坏的亚托克斯，他自然是不会愿意与其正面交手的，因为怕疼。

亚托克斯更加愤怒了，面前这个渺小的家伙伤了自己两次，而自己却抓不到又打不到他，这种憋屈感别说有多恼人了。

但就在他又举起重剑的瞬间，双手被身后的锁链紧紧拉住，仿佛活动的时间已经到得了极限，必须要将他拉回去一样。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血墨在看出来锁链的端倪之后，直接去攻击亚托克斯的下盘！

在猛烈的锤击之下，终于将亚托克斯的受力点打掉，这头愤怒的恶魔再次被拉回了血肉之门内，两扇大门也紧紧地闭合起来。

望着渐渐隐于虚空中的血肉大门，血墨想起了两千多年前的时候。

那时也有有一扇大门与这个相似，只不过没面前这一扇骇人恐怖又恶心。

那是一座辉煌且令人望之肃然起敬的金色大门，而踏入门内之人，正是刚刚登基的嬴政。

那时自己被人类的食物香气所吸引，瞎走之下有幸看见了那么一幕。

这件旧事，又想起人族自秦王之后便绝了仙道一事，血墨望着天空一脸平静。

“人族……要崛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