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旅店二楼的窗户,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生命存在,但兔叽还是觉得压力山大,于是嘱咐道:
“我上去看看,风晰你照顾好她。”
“诶,小兔子你不应该保护我们吗?”风晰抱着初音的后背一脸不满。
“你这条蠢蛇就算成神也不可能有战斗力了啊!”
兔叽没好气地吐槽一句,提剑踏入了旅店。
…………
干燥的木制梯上残留着变异河童湿润的粘液,一路通往二层,证明它们确实到过这一层。
七个房间门,六个完好无损,唯独中间的房门有着被暴力冲撞的痕迹,却不知何原因,让这看上去就不可能继续支撑着的木门依旧嵌合在门框中。
他轻轻将三根手指搭上去,下一秒木门就变成了半面乌黑的碳屑散落一地。
在房间里,穿着黑色大衣的张言背对着他站在房间中心。
仿佛自中心发生了爆炸,将整个房间炸的漆黑,在角落里堆积的灰烬,或许是怪物和人类的残灰。
在张言身前,一位赤身裸体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抱住他的大腿,身上仅仅只披着一张单薄的白布。
而那少女的表情没有丝毫恐惧与喜悦,而是兔叽从未见到过的妩媚,让人光是看见她的样子就心生怜惜,想要抱住她娇小的身姿发泄最原始的本能。
“主人……”
兔叽不解地唤了一声,他想搞清楚眼前的情况。
明明是主人让他们来这里的,可为什么在他们尚未赶到时,怪物袭击这里时,主人却没有救下那些弱小的人?
张言没有作答,凭空变出一身白袍给女孩穿上,淡淡道:
“跟上。”
嘭!
在旅店下方用棍子戳着河童尸体的风晰冷不丁被上方破碎的木条一通乱砸。
兔叽也随着塌落的木头飞出,不过非常灵敏地在空中调整好身体平稳落地。
张言不知何时戴上了恶魔状态下的假面,右手将女孩抱在腰间,左手打了个响指燃起一丝火苗,甩手对着三人扔出一股黑烟。
“咳咳咳……什么东西,好呛。”
风晰剧烈咳嗽着抱怨,兔叽和初音则是双手护面,尽可能屏住呼吸。
待到三秒后黑烟散去,张言已经不见踪影。
辐射河童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效果也完全消失了。
“兔叽君,有看见神女大人吗?”
“刚才被带走的就是神女,我们快跟上!”
“又要跑?”
风晰刚想躺地上摆烂,就看见兔叽手中的霜笼已经做好了帮她脱皮的准备。
“那……加把劲追上去?”
而初音自知速度不及两妖,已经率先跑了起来。
“神女大人一定不能出事啊!”
…………
追寻着气味,三人一路往东追赶,从中午追到了太阳快落山。
期间初音体力不支摔倒,兔叽便喂了她一枚回复丹药,并让风晰背着她继续追。
张言的速度很快,三人来到日本就是靠他直接飞过来的,耗时不超过三分钟。
而他带走那所谓的神女,却一直在刻意保持距离,想必是有所缘由。
越是回想推开门时的画面,兔叽就越感觉不自在。
“如果是主人出手……应该不至于把整个房间给烧黑才对……”
主人在皇门里得到了人族从古至今的所有力量,与当初的秦始皇不相上下,如果只是消灭些杂鱼妖怪,一个念头便可以了,又为何要使用力量?
“小兔子!前面!”
“嗯嗯?!”
风晰连忙叫醒沉浸在思考中凭着本能奔跑的兔叽。
在他急忙刹车后的十米外,那个被主人带走的女孩子正趴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
她在哭泣……
那身宽大的白袍,却没有因为与地面接触而变脏,仍然白洁无比。
“是神女!”初音连忙跳了下来,想要去扶起那神女,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臂。
风晰吐着信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愉悦道:“不想受伤的话,等小兔子解决完再说。”
“什么意思?”
天色已暮,阴阳相同。
四面八方的阴影里,各色的妖怪纷纷现身,等级超过了10级,是能够轻易覆灭初音所呆着的那小镇的数量。
“山野的妖怪,是无法彻底消灭的。”
初音记得,灾变后,黄昏后的山野有无数妖怪涌出,消灭了许多幸存逃亡的人。
即便是源氏一族也无法彻底根绝它们,只能布下结界抵挡……
妖怪的笑声与叫声遍布山林间,它们在因为将要能够朵颐新鲜的血肉而欢鸣,声音刺耳无比。
趴在地上的神女身体愈加颤抖,终于忍不住坐起了身体,昂首朝天、双手掩面……
“啊!!!”
少女凄厉尖锐的哭声在鬼怪的叫声中撕出一片领域,惹人心痛的身姿映入兔叽的眼睛。
无名的怒火冲上他的心头,脑子里只想着让少女平静下来,身体也在无意识下做出了动作。
抚剑,覆霜
剑出,绽华
负剑,雪寂
兔叽站在原地无意识挥出的一剑,令整片山林又附上了厚雪,同时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里,只剩下神女双手无力地垂下,无神的双眼静静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
初音望着收起剑,双耳微垂的的兔叽,还是重复了那个名字。
“雪童子……”
“都说兔叽他不是了喂!”
风晰赶忙提醒,不过很显然一时半会改变不了这种映像。
还没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兔叽,在真正看清楚神女的样子之后,立马跑过去喂了她一枚御寒保暖的丹药。
“不……不用害怕了哦。”
不知道怎么的,他只想到这句话安慰对方,心中的怜爱之情难以抑制。
不过也趁着现在,细细观察起了少女的模样。
她的身体非常娇小,让兔叽甚至不敢碰她,深怕像玻璃一样碎掉。
发型是一头乌黑标准的姬发式,没有任何饰品,脸上也没有任何妆容,光是素颜就足以称之为倾国倾城。
修长的睫毛下是深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本该如同星海一样令人望着便如痴如醉,却此时无神地同苦酒一般令人心碎。
她轻轻转过头,用早已哭干了泪水的眼睛看着兔叽,哽咽道:
“簪……又被抛弃了吗?”
重生与言和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