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道:“族长爷爷喜欢就好啊!”
接着房遗爱打开了了装着雪纸的箱子,十个箱子一一打开,大家看了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房遗爱看着众人反应,道:“这些是雪纸百刀,虽然价格上比宣纸低上一些,但是在质量上确实丝毫不差,而且用起来也是非常好的。”
此时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的美酒他们是感到震惊,如今百刀雪纸让他们更加无以自持。
要知道像房家这种读书传家士族,读书人是很多的,几乎是人人读书,在唐朝纸是非常珍贵的,而且有的时候你有钱都没有地方买。
唐朝时宣纸不用多说,精美固然精美,但是是制作工序复杂,用时之长,对原料的要求,让人无法想象,产量也就不高,但是价格却昂贵。而藤纸大都用于朝廷公文,虽然用料成本不高,全是野生藤皮,但是工序也很是复杂,产量小,价格高,再加上近年来野生藤已经被扒得将近灭绝,产量更加上不去了。
竹纸虽然用竹子造成,用料廉价,可是造出来的纸却质量很差,大都用于“火纸”,也就是用于祭祀的纸。
房彦逊轻轻拿出一张雪纸,纸色雪白,韧性十足,虽然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但是既然房遗爱带来了,而且说与宣纸一般无二,那么也就不会有错。
族长抖动着脸上密布的皱纹,道:“好啊,好啊,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多的好纸啊!”
房遗爱感到疑惑,不至于啊,房家即使有些没落,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纸而不能自持啊!其实这还是房遗爱这个人不了解好纸的价值。他虽然知道纸贵而且难买,但是他不认为像房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会搞不到好纸。
族长见房遗爱一脸疑惑的样子,便解释道:“要说这纸吧,我们房家也储存了不少,可是如今房家没落,有的族人吃饭都成问题,又哪里能搞到好纸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房家底蕴深厚,藏书、好纸不少,恐怕我们诗书传家的名头可就没有喽。”
说话间老族长不禁有些悲伤,其他族人们也不再发一言,好好的世家大族,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作为族长,他又怎么不愧疚呢?
“吃饭都成问题,据我所知,想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可都是拥有不少自己的田地的,不用交税,怎会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呢?”房遗爱道。
族长眼眶微红,道“唉,自当年五胡乱华我们房氏一族就已经开始衰落,近些年来没有出现什么大官,而崔、张两族却代代有人杰,他们的族人也就越发强硬,不断侵吞我们房家的土地,我们房家的土地也就越来越少。
虽然你父亲官至宰相,但是他公务繁忙,大唐立国从来没有回过家族,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威慑力,我很清楚你父亲的性格,所以也就没有因为族里的事去麻烦他。”
确实,自己父亲一生清廉,真遇到这种事还真是不好办,难怪父亲在自己来时就说能帮家族一把就帮一把,原来是父亲对于各个家族的嘴脸很是了解啊。
老族长道:“一百刀啊,能够抄出不少书了。”
要知道在唐朝在唐朝印刷术还没有普及,书本大都还是手抄书,纸张和人工都很贵,因此书籍非常珍贵。
小的地主之家,一个家族都不一定能够供养得起一个读书人,读书的花费很大很大。
此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来,道:“族长,不好了,不好了,三哥被贝州刺史衙门抓走了。”来的人是一个旁系的人,他口中的三个也是旁系中人,是为族里打理客栈生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把气喘匀了再说。”此时一个中年人走上前,房遗爱猜测应该是旁系的主事人。
没多久,大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有一个京城的富商想要前来做生意,路过贝州,在三哥的客栈休息,富商出去饮酒回来以后发现自己锁在柜子里的百两百银消失了。
由于锁并没有遭到破坏,钥匙也就只有他和老板三哥有,所以富商认为是三哥监守自盗,于是就把三哥告上了刺史衙门。
大家听了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按照正常的逻辑,大家确实都要认为是三哥盗的银两,可是想想又不对,客栈可是三哥打理,客人丢失的任何东西可都是要负责的,所以三哥盗银的几率不大,而客栈里的服务人员可都是房氏族人,他们是不敢盗银的。
老族长看着大家没有一人发言,看着下一代没有人萌购挑起房氏的大梁,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表示失望。
房遗爱此时站出来:“如今大家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大家一起去刺史衙门吧,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这其中的事应该不简单。”
大家一听房遗爱说话,便都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房遗爱年龄小,可是势力却不小,他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老族长带领众人来到了刺史衙门,坐在高堂上的是一个中年人,看到房氏族长带领各位房氏主事人前来,马上上前迎接,虽然刺史在当地的权势很大,但是却不敢对这些世家大族不敬,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这些世家大族想要搞掉自己还是很简单的。
族长坐在下首位置,来到以后房氏众人才发现,张氏和崔氏众人竟然也在这里,他们马上意识到可能没那么简单,如今两家对房氏的打压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看来今天的事很难罢休了。
房遗爱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想看一看这两个家族怎么针对房家的,两个家族虽然都是大唐的顶级家族,但是他不相信对方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堂上原告被告俱在,刺史也开始了审理案子。本来三哥还有点畏惧,是如今族长已到,他的腰杆也就一下子硬了起来,起码不用担心被府衙的人屈打成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