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亚来到韩府，径直前往梅雨书房。

路过正庭花园时，恰好遇到了钟管事在指挥家丁修剪草地。

“钟管事。”方书亚迈步上前，礼道。

“是你啊，方书生。”钟管事负手而立，笑道：“找我有什么事？”

方书亚顿了顿，说道：“月底了，小生囊中羞涩，家里有些琐事需要用钱，不知道这月钱该找谁领？”

钟管事哈哈大笑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先去书房抄书吧，待会我再安排人将月钱给你送去。”

“那就麻烦钟管事了。”方书亚抱拳拱手，迈步离开了正庭花园，来到了梅雨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方书亚轻车熟路，取来一本旧书，研墨点笔，开始抄录。

才气是儒道修炼的根基，而读书和抄书则是获得才气最重要的一种途径。

方书亚不敢怠慢，凝神静气，笔走游龙，在书册上奋笔疾书。

不多时，一本书就抄录成册。

书中飘来淡淡的才气，进入了方书亚的脑海之中。

第一道窍穴之中已经积攒了将近三十缕才气，规模小有所成，方书亚心中欣喜不已。

填满一个窍穴需要一千缕才气，按照这个速度，第一个窍穴圆满指日可待。

方书亚笑了笑，翻开另一本旧书，继续抄录。

《儒史》

旧书上的书名让方书亚微微一愣，手中之笔也停了下来。

“哦？看这名字应该是讲儒家历史的书籍。”

方书亚来了兴趣。

提起精神，翻开书籍，方书亚一边翻看，一边抄录，生怕漏下任何一个字。

【太宇洪荒，儒道盛极，为百家之首……】

古老的书籍上，沧桑的字迹在方书亚眼前一一显现，如同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向他讲述着儒道的历史。

在太宇的洪荒史中，儒道发展达到了顶峰，位居百家之首。

当时儒家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儒家书院遍布整个太宇，儒家门生更是数不胜数。

当时的儒家曾有着有十分严苛的等级制度，按照儒道修炼等级，儒道门生各司其职，形成了一条鲜明的身份体系。

九品是儒道体系中的底层，九品儒生由于境界不高，修为有限，所以在当时主要负责一些杂活，比如抄书，钉书，搬运书籍等工作，因此也被称为书吏。

“原来我现在的身份是九品书吏……”方书亚哑然一笑。

各条大道的修炼体系乃不传之秘，若不是今天从书上看到，方书亚怎么也想不出他现在的身份叫做书吏。

“不知道九品以上的儒生是什么身份……”

“九品书吏的能力是开窍与望气，九品以上的能力又是什么？”

方书亚略微思索一番，没有任何头绪，只好继续向下看去。

《儒史》的后半部分纪录了一种御气之法，主要用以调用体内的才气，乃儒道修炼最基础的一种法门。

所谓御气之法，便是将体内才气从窍穴运转到全身上下的的法门，分为三个境界。

第一境称为才感，将才气调用到五官上，提升洞察力；

第二境称为才魄，将才气调用四肢百骸，提升体魄力量；

第三境称为才发，将才气外放到体外，儒生得以修炼儒道法术。

按照书上记载的法门，方书亚试着调用才气，窍穴之中的才气缓缓游过他的识海，聚集在他的眼前。

在才感状态下，方书亚的眼眸犹如鹰眼，周身三百六十度内的景致全都落入到他的眼中。

“真是奇特。”方书亚忍不住感慨。

御气之法带来的提升与开窍有所不同。开窍提升了他的五感，是一种整体的提升；而御气之法则是对某一种感官的进一步强化，是一种细节的提升。

打个比方，方书亚的五感就像是一把朴刀；开窍就好比把这把朴刀回炉重新锻造，而御气之术则是对这把朴刀上的特定部位进行打磨。

按照书中记载，若是将御气之法修炼到第二境，便可将才气引入四肢百骸，筋骨之力不弱于修炼武道的武者。

方书亚有些心动，试着将才气调动到手中，体内才气如同蜗牛一般，无法被他调动。

才气积累太少，御气之法也才刚刚入门，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失败了。

“儒道修炼，道阻且长啊。”方书亚感叹。

这时候，书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方书亚放下书，抬头望去，来者竟是昔雪。

“昔雪，你怎么来了？”方书亚有些意外，现在是正午时分，还没到饭点时间。

“管事的让我把月钱送来。”昔雪细声说道，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了方书亚。

方书亚接过布袋，细数一番，发现里面的铜板居然有整整八百枚。

“我来韩府抄书一共七天，这月钱应该算作四分之一，也就是二百文才对，为何这里有八百文？”方书亚问。

“公子说家中有些琐事需要用钱，管事的就提前将一个月的月钱结给你。”昔雪说道。

“原来如此……”方书亚收起月钱，暗暗对钟管事道了一声感谢。

“管事的还说，若是方公子家里有事，月底这几天可以不用来韩府抄书，等公子忙完后再来。”昔雪说道。

“这……”方书亚心头有些感动。

在这个资本疯狂压制劳动力、996制度大行其道的时代，韩府主动给员工放假这举措实在是太难得了。

“那我就在此谢过管事的了。”方书亚拱手道。

“公子这份谢意昔雪会帮你传给管事的。”昔雪笑道。

“那就有劳昔雪了！”方书亚望向昔雪，说道：“那这几天我就不在韩府用餐。”

昔雪点点头，道：“我去跟后厨说一声，公子你忙吧。”

言罢，昔雪正欲往外走去，却被方书亚叫住了。

“昔雪，昨天你是不是将我写的诗传出去了。”方书亚问。

昨天夜里无端多了十几缕才气，尽管方书亚大致推断出了才气的来由，但确认一下终归没有坏处。

昔雪点了点头：“公子难道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作的诗吗？”

“当然不会！”方书亚连忙摇头。

作品流传越广，他获得的才气也就越多。能够收获才气之事，方书亚哪能不乐意？

“那就好。”昔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公子你生气了。”

方书亚笑道：“昔雪喜欢我的诗，愿意把它念给别人，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昔雪笑了笑，望着方书亚的脸，脸色微红，欲言又止。

在才感状态下，方书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