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爸最羡慕的，是桑珊“一步也不退”的态度，可惜，他做不到。

桑珊就是这么果敢，她出声，打断了沉浸在感动中的陶持一：“我们队，覃鹰、杨帆远也不错的，特别是覃鹰，都不需要做工作，就能跟你走！”

“啊！”陶持一有点措手不及，王弋昊的秘密，她没有告诉桑珊，毕竟，东官永大14队签约德拉雷德，去西班牙集训五年的事，最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尘埃落定。

她不能泄密，之所以第一个就选王弋昊，是因为王弋昊只要点头，立刻就能加盟东官永大，然后去西班牙，都不需要运作。

而其他球员，那肯定得有长期规划，需要漫长运作过程，再说，覃鹰、杨帆远再优秀，再有梦想，这样的少年，全国又有多少呢？

陶持一没法擅作主张，资源，毕竟有限，她得对老男孩们负责。

她能做的，最多就是持续跟拍中雅附中足球队，然后，把覃鹰们，交给专业人士去评估、规划。

如果覃鹰们，能在与全国足球少年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获得运营的资格，陶持一会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骄傲。

在此之前，以陶持一的素养，不会做出，为了梦想，破坏规则的事情。

面对有梦就追，不管成功率几何的桑珊，陶持一不忍，却必须拒绝。

陶持一只好委婉表示，自己来拍王弋昊，是因为王弋昊在北平足球圈时，就已经引起国外经济公司关注，具备操作空间，至于其他人，需要我把材料整理回去，交由专业人员评估，再定夺。

桑珊理解，答应陶持一，比赛结束，就做王弋昊的工作。

两位美女，手紧紧握在一起，为了共同的中国足球梦，眼眶里有光芒闪烁，是泪光，也是希望。

有梦想的，可不仅仅是她们，也不仅仅是中雅附中足球队。

瓷城青云的少年们，哪个又没梦想呢？

他们并不知道，场边年轻的美女记者，能够给他们提供，更接近梦想的机会，他们只知道，我们这么努力地把对手摁在地上摩擦，是要赢。

久攻不下，教练又不给指示，罗琪匀只能自己想办法。

对手9号的坚韧，已经超出罗琪匀对同龄人的认知，他不再指望能压垮他，强攻中路，已经失去战术意义。

那么，在短传渗透打不进去，远射又难以奏效的情况下，要破对手密集防守，罗琪匀只剩下一招，那就是利用定位球得分！

罗琪匀当机立断，两个边路加强带球突破，中路多远射，队员主动增加与对手身体对抗，总之，角球也好，任意球也罢，只要有机会，就制造出来。

瓷城青云的攻势稍稍放缓，被压制了小半场的中雅附中球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画风突变！

之前，被刘仔诺突突成渣的郑成章，发现，刘仔诺突破不再犀利，自己居然可以轻易追上，还有机会抢到球？

“别伸脚！”覃鹰吼叫，可惜已经迟了，郑成章已经伸脚去够球。

整场比赛，郑成章一直被突破，连对手裤脚边都没摸到过，现在好容易有机会抢断一次，怎么抵制得了这样的诱惑。

只见刘仔诺用脚迅速把球回拉，护住，然后郑成章去够球的脚，就变成踢人了。

刘仔诺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伴随着裁判的哨声，覃鹰的吼叫，还有郑成章的惊叫。

裁判果断判罚，瓷城青云的任意球！

这个在禁区左前方，距离中雅附中球门25米的任意球，很有威胁。

罗琪匀微笑着把刘仔诺从地上扶起来，好兄弟，这个任意球的位置真好！

刘仔诺轻轻一笑，一起踢这么多年球，你罚任意球，哪个位置最舒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两个人交换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到这一幕，瓷城青云主教练，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代枫，闭上疲惫的眼睛，笑意满满，有这样的队长真好，希望今年省锦标赛，球队夺冠，为他争取到更高平台，去展现才华。

瓷城青云，作为一支小县城球队，能长期跻身全省前四，主教练代枫自然功不可没。

但是代枫清楚，这帮少年超高的默契度，才是取得优异成绩的关键。

而把这群从小一起踢球，一起长大的孩子，完美捏合在一起的，是罗琪匀。

这是一个天生的队长，很幸运，他踢球，来瓷城青云踢球，而瓷城青云也没辜负他的才华。

非要说可惜，那就是，瓷城青云作为一只小县城球队，天空还太小，罗琪匀已经成长到，快要突破这片天空的限制了。

为了更广阔的天空，罗琪匀，加油！代枫想着，竟迷迷糊糊想睡，真是累啊！

恍惚间，代枫仿佛回到当年的赛场，自己在场边，为队友加油呐喊的板凳岁月。

虽然因为水平问题，很少有机会上场，可是，球队还在向前，足球梦还在继续，不是吗？

罗琪匀的天空会有多高，我不敢保证。

如果，在另外一片天空，他和我一样，把板凳坐穿，我也不敢保证，他不会怨我。

半梦半醒间，代枫看到，未来的自己，在罗琪匀离开，去更广阔天空那天，对着罗琪匀的背影，深情独白：“我坐穿板凳，怨过谁？退役那天，我感谢教练，感谢自己，起码，我能跪着，把自己选的路走到底，到现在，还爱我所爱！”

然后，他看见，罗琪匀转身，微笑，要开口说话。

然后，他就被赛场的狂欢惊醒，他的队员们呼喊着朝他扑来，带头的，是一只手指指向天空的罗琪匀。

这一定是个精彩的进球，可惜自己差点迷糊睡去，没看着。

代枫看见，扑过来的罗琪匀，仿佛变身一只头雁，用翅膀尖扇动着风，把后面的小雁轻轻抬起，其他队员，传递着风，大家一起，飞得更高，更远！

等代枫完全清醒过来，他已经被罗琪匀扑倒在地，一群队员堆了上来，把他重重地压在底下！

他仿佛听见罗琪匀在吼，谢谢你，教练，这样的你，成就这样的我们！

是啊，板凳生涯，才造就自己，这样的教练风格，这样的教练风格，才能造就罗琪匀这样的队长，一饮一啄，皆有因由，可喜的是，我们一样，都那么热爱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