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绮被晋文熠拎回了房间,还没来得及跟容清道一声晚安,到房间里就气鼓鼓的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瞪着晋文熠。“霸道、独裁!!真不知道小容儿是怎么忍了你这么多年的!!”
“我要她忍我干什么?”晋文熠一边解着衣服,一边说道,“过来,换睡衣。”
楚霜绮不情不愿的起身,向某些人的方向进发,抱着睡衣走进衣帽间,快速的换上,“你刚才怎么突然那么奇怪?”
“什么?”晋文熠把换下的衣服放到一旁,走到卫生间去洗漱。楚霜绮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就是在车里,你和小容儿说的那个,你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说的不是还是同意的吗?”
“我是不反对,但是你得让她好好思考,现在她在电视台里刚刚稳定下来,马上就跳槽到另一个工作岗位里面去,对她的影响终归不好。”晋文熠把牙膏挤好递给她,“我是她的后盾没错,每个人都有追逐梦想的权利,但是不能让她因为有人给她撑腰就为所欲为。”
“当然我也是你的后盾……”晋文熠突然低头,在她的耳畔吐出话语,惹她起了一身起皮疙瘩。楚霜绮推了他一下,抓紧洗漱完逃离了这个犯罪现场。
本来在学校很久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哪怕是昨天睡得迟了些也没有影响。容清八点半把自己收拾整齐就下楼吃早饭,饭厅里莉莉安坐在了主位,左手边是晋文熠和楚霜绮。
“干妈早,哥早,嫂子早。”容清在莉莉安的右手边落座,佣人把温着的牛奶拿到她面前,容清抿了一口再看了眼悠闲自得过早的二位,“今天您二位大忙人休息吗?”
“是啊,特地空出时间来陪你过节。”莉莉安笑着看着她,在容清的记忆里干妈对她一直都是这么温柔的笑着的,不曾凶过她。只有高二的时候,她被干妈很生气很生气的骂过一次。
那时候是她刚从国外转回来的第一个学期,因为同学们都是异于她小时候见的白人、黑人,在异国他乡里亚洲人是比较少的。虽然在她过去的十五年里使用英文的时候比较多,但是莉莉安规定回到家里必须使用中文对话,所以中文吐字也很清楚,只有口语课时用到英文会区别于其他同学,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很正的美国发音。
她刚转回来,为人处世的风格都是比较偏向于那边的,大大咧咧的性子很招人喜欢,同时也会被一些人讨厌。不喜欢她的人是比她高一个年级的学姐,觉得她的到来抢了自己的风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将这些风言风语放大化,比如说容清和晋文熠的关系。
晋文熠是和容清一年转回来的,比容清大一届。对比容清的大大咧咧,晋文熠是属于温润如玉那一类的,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温柔。因为两人长得不像、姓氏也不一样,但是又有很多的交际,有人说容清因为贪图晋文熠家的钱,跟晋文熠在一起了。
本来就是一点小波澜,但是容清的到来,将原本在学校里占据着重要地位的童怡宁给比下去了,童怡宁家里和晋家有合作,她探过父母的口风,晋文熠是独生子,就把这些风言风语添油加醋的发到学校论坛。
这都是正值八卦的年纪,不过一天就一传千里。有关系和容清不错的同学看到就告诉了容清,容清当天下午直接去找了童怡宁,“请问学姐,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抹黑我?”
“很多人都这么说啊,而且你和晋文熠每天同进同出的,又不是兄妹,那你们还能是什么关系?”童怡宁抱着手看她,语气里有些不屑,“这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容清没有说话,她的心跳很快,听到童怡宁的话,也只是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攥紧了手。
童怡宁见她没有反驳,以为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接着开口,“原来真是像大家传的那样,你真的是为了钱就做人家的‘女’‘朋’‘友’啊。”童怡宁刻意的咬重了女朋友三个字,一字一顿,并且拉长了啊字的音调。
容清抬手就给了童怡宁一巴掌,很响,整个教室都听得很清楚,童怡宁的脸上印下了红色的巴掌印,反应过来时,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容清就直直的看着她,“我和晋文熠是兄妹,异父异母的兄妹,不是你口中那种肮脏不堪的关系。关于你在帖子中说你去求证过了,我不知道你从何求证的,而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难道是你曾经有过这种关系吗?童、怡、宁、学、姐。”
童怡宁抚着她的脸颊,很疼,她从小就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连磕碰都很少,更别说被别人打耳光了,她根本听不进容清的话,大脑里一片空白。
容清说完就走了,下午的课也没有上,翻墙离开了学校。她去了小时候父母带她去的游乐园,竟然还开着,但是因为是工作日,人流量并不多。她买了一打卷,把小时候父母带她玩过的项目挨个玩过后才回家。
她到家的时候,莉莉安坐在了沙发上,闭着眼、交叠着双腿听助理报告。助理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她,说了声,“总裁,容小姐回来了。”
莉莉安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助理看了一下莉莉安,在容清的耳边说了句“总裁等你一下午”后离开了别墅。
“干妈。”
容清忐忑的走到莉莉安旁边,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她低着头揪衣角,客厅里只有她和坐着的莉莉安。
“先坐。”莉莉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下次哪怕是心情不好,去哪里了能不能跟干妈报备一下。。”
容清以为干妈是要训斥自己在学校打人的事情,但是她从干妈的脸上只看到了担忧和……不知道是不是的害怕。莉莉安伸手把身边的容清拥入怀中,“Alkaid,干妈只剩下你一个小朋友了,你下次可不能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躲起来了,你知道干妈一下午多么担心你吗?干妈可是答应了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长大的,你要是真的不见了,你让干妈怎么办啊?”
那天,是容清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干妈的一面。
对于容清来说,干妈在干爸和自己爸妈离开以后,一直是以很坚强很坚强的女强人的姿态面对他们两个小孩子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干妈。
容清点点头,应下了。
莉莉安摸了好几遍她手,看到打人的泛红已经褪去,手心里只有正常的粉色。但是莉莉安好像觉得还是不够,让佣人晚饭又加了一份酸甜猪蹄才作罢。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就这么过去了,晋文熠回来了以后也没提。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童怡宁满脸不情愿的在班级门口拦住了容清,带着口罩,或许是因为昨天被打的还在发肿吧。
容清看着她,人没动、也没说话。童怡宁忸怩了半天,才开了口,“对不起,容清。”然后给她鞠了个躬后,快步离开了。
容清看着她离开,觉得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也没能弥补什么。她挑起了一块属于两个家庭的伤口,却用这么苍白的道歉结束了,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再过不久,容清就听说,童怡宁转学了,转到哪里,为什么转学,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