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渭阳君想要摊牌(1 / 1)卿请子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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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华袍,面容白皙如女子,面相阴柔如寺人。

正搂着赵姬无骨腰肢的长信侯嫪毐,此时眼角,满是担忧。

“太后,相邦此计只怕会激怒宗室众人。

到时宗室之人朝堂发难,大王肯定会左右两难。

虽然相邦贵为大王仲父,但他怎么也比不上嬴氏宗族啊!

毕竟宗族之人,才是大王王位永固之根本。”

‘唔……’

眯着细长媚眼的赵姬翻了个身,纤纤玉手撑着嫪毐宽厚有力的胸膛。

扭着腰,仰起螓首,看着眼前这个乱了她心境,让她爱煞了的假寺人。

一边伸出右手抚着他阴柔俊美的下颚线,一边吐气如兰道:“

相邦做事,自有分寸。

你瞎操哪门子心,你要做的,就是将本太后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那是自然”,嫪毐一脸谄媚的应声附和。

接着搂紧赵姬腰身,双指划过她那如花似玉的娇颜,以一种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诉说:“

我不仅要将太后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还要将太后和我的两个儿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去……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没个正形。’

帘幕低垂,二人耳鬓厮磨间,又是一番笑闹。

嫪毐见赵姬心情彻底放松下来,他便再次将话题引到公子成蛟一事上。

“太后,毐早年同样跟随相邦一段时日。

知道相邦胸有千秋,腹藏沟壑。

但如今,形式不同啊!

公子成蛟领兵伐赵一事,是太后您和相邦应允的。

公子成蛟虽然对大王心怀怨恨,且有不臣之心,但他毕竟是赢氏王族,大王的亲弟弟。

他一旦死了,若是朝中处理不当,其中利害,恐怕……”

嫪毐这一番话看似在漫不经心间说出来的。

但赵姬听到后,心里却起了别样的想法。

政儿年级尚小,明明未到加冠亲政的时间。

这帮宗亲天天在朝堂上谏言,让她这个监国太后和主政相邦吕不韦放权于大王。

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居心?

那嬴成蟜死就死了,正好给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宗亲们一个下马威。

好让他们收敛些,别没事在朝堂上,动不动就嚷嚷大王亲政。

再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宗室真要闹起来。

我就一股脑儿将事情全推在他吕不韦身上反正命他出征的诏书上还有相邦的大印。

想必那帮宗亲也不会怪罪于我。

赵姬寻思片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本来悬着的心,这会彻底放下来。

也不正面回答嫪毐的问题,反而一身媚意的拉着嫪毐胡天胡地起来。

……

秦咸阳,驷车庶长嬴傒府邸。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若不是天边夜色沉重,路过的人都以为来到了白昼时分,人潮湍流不息的商铺集市。

“渭阳君,你乃我嬴氏宗族之首,你倒是说句话啊!”

“是啊!渭阳君,你倒是拿个主意。”

“渭南君说的没错,纵然嬴成蟜怨恨大王,但他毕竟是我嬴氏王族之人,岂能容一个赵国商贾指手画脚。”

“他吕不韦凭什么,难道就凭他窃据得来的相位吗?”

“对,我赞同渭文君所言。”

……

看着下首,七嘴八舌吵闹不休,将整个渭阳君府闹得鸡犬不宁的嬴氏宗亲们。

他嬴傒头疼啊!

从他受先王子楚邀请,出任驷车庶长的位置起。

到如今整整十一年,底下这帮宗亲让他操碎了心。

早年乌黑的两鬓,此时隐隐约约看得见零星白霜。

每每想到六岁被他丢在渭水北岸的儿子,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够了,都别吵了。”

“相邦乃是先王遗命主政秦国的重臣,大王的仲父。

至于长安郡领兵伐赵一事,乃是他嬴成蟜自己向相邦请求的。

太后监国,相邦主政,他二人用印应允长安君出征。

你们说说,这有什么问题?”

“今天你们要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清晨我便入宫去面见大王,痛陈厉害。”

嬴傒一番话吼得,下方的嬴氏宗亲们脑瓜子嗡嗡的。

一帮人呆若木鸡,他看看他,他看看他。

互相观望,pi都放不出一个。

“老爷,老爷。”

看着下方这帮不争气的宗亲,胸口有些发堵的嬴傒忽然听见后堂有人唤他。

侧过头便瞥见那张数年未曾见过,已有了些许陌生的面庞,嬴傒的心颤抖不已。

这名家仆正是他派去渭水,保护自己儿子的。

早年,他来往咸阳汇报还是很频繁的。

后来,嬴傒得知儿子在远亲家中过得很好,他也不忍心让这名家仆每天奔驰数十里地。

于是汇报间隔由起初的一天一次,改成后来的一月一次。

再到后来的一个季度一次,到如今的半年一次。

然后就在前几天,这名家仆刚来过府里汇报过独子近况。

事隔没几天,他又来了。

还挑了个夜色浓重的时间点,难不成儿子他出了……

……

‘哼~……’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凭你们还想扳倒吕不韦?”

“今天就议到这里,各位都散了吧!”

嬴奚看着宗室这帮争权夺利之辈,他心中满是愠怒。

诺大的秦国,宗室数千人,结果朝堂上官员为赢姓者却只有他一人。

宗室势力积弱,人才凋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吗?

宗族众人走后……

渭阳君府邸内室。

“成儿出了何事,快快说来。”

此刻的渭阳君嬴奚,不复方才训斥宗室众人的从容与淡定。

而是一脸急切的询问,眼前单膝跪地的家仆。

“渭阳君,清晨公子他牧马渭水一切如常。

可是到了正午时分,我居然看见公子纵马驰骋马场。

骑术精湛,不在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之下。”

“骑术精湛,怎么以前没听你汇报过此事。

你教的?”

嬴奚满目威严的逼视家仆道。

家仆哭笑不得,苦笑着回答道:

“大人,我有几斤几两,您是再清楚不过了。

再说了,公子的骑术您是没亲眼瞧见。

但小人认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他居然同……”

说到此处,家仆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这嬴奚自先庄襄王嬴子楚邀请他出任驷车庶长位后,以前那些小心思早已随风烟消云散。

现在的他秉性耿直,有话就说,最见不得别人吞吞吐吐。

尤其是在他独子这件事上。

他心中愧疚最甚,身为驷车庶长宗室首脑的独子。

本可以衣食无忧,出入车马相迎,过着与其他宗室公子一般富裕堂皇的生活。

可偏偏因为他当时的一己之私,致使赢成牧马为生。

“同什么,难不成是同吕不韦的门客起冲突了?”

“大人,公子若是真同相邦门客起冲突的话,小人也不必如此紧张。

要命的是,小人看见公子同大王比试赛马。

不仅赛马赢了大王,大王还赏十金给公子。”

“什么?!!”

听到家仆的汇报,嬴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儿怎么会和大王搅在一起,此时的他心中有几百个疑惑,得不到解决。

宗室朝堂上发声让大王早日加冠亲政,实则就是大王召他入宫商谈暗中授意的。

当今秦王虽然年少,但在他的心中大王已然展现一代英主之资。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同成儿比试之人,真是大王?”

唯有肯定同成儿比试之人的身份,嬴奚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只见那家仆一脸严肃,笃定的说道:“

大人,千真万确。

先王薨后不久,大王曾来过府邸一次。

而那次小人正巧在府邸,亲眼见过大王的天颜。”

话说到这个份上,嬴奚心彻底凉了。

成儿小小年纪如此争强好胜,不知道礼让他人。

在嬴奚看来,大王年纪也虚长不了几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此番输给成儿,当时不说,但事后心中多少有些介怀。

虽说现在的秦国是相邦主政,太后监国。

可大王毕竟是秦国的王,真要计较起来,下王诏处理一个身份低微的子民,料想朝堂的大人们不会反对。

不行……

明日我就进宫面见大王,向大王摊牌。

对大王直言,成儿是我的子嗣。

嬴奚这一嘀咕可了不得,将一旁守候的家仆吓坏了。

“大人,万万不可!

先王在世时,多次询问于您是否有子嗣。”

您数次言辞凿凿的回道,没有。

虽然先王逝去数年,但朝堂上的大人们可不是吃素的啊!

此时您若是向大王摊牌,大王还需仰仗宗室之力加冠亲政。

不会说什么。

可是相邦一派,必然会攻讦您。

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宗室考虑考虑。

我大秦的宗室,嬴氏王族,如今积弱久已。

朝堂上官员为赢姓的只剩下您一人,大人您这驷车庶长位若是没了。

这大秦宗室,只怕日后被权臣、外客压着再也抬不起头了。

家仆的话犹如杜鹃啼血,猿猴哀鸣。

使嬴奚陷入了沉思。

这样吧!

“明天你去成儿住所传本庶长命令,就说本庶长要考核宗族子弟才能。

命他来咸阳渭阳君府邸走一趟。”

等我见过成儿之后,再进王宫求见大王。

旁敲侧击,试探大王态度,再决定摊不摊牌。

此两全其美之策,你以为如何?

家仆思索了片刻,觉得驷车庶长大人考虑的很是周全。

只要大人不摊牌,他就放心了。

因为大人一旦摊牌,说他有子嗣,那就是欺骗先王,欺骗当今大王。

依秦法,这是诛灭十族的大罪!

到那时,吕不韦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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