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剑一示意童谣先出剑。
但童谣是何许人也?
堂堂凌霄剑宗第一逼王,论装逼又怎会被袁剑一比下去?
她负起双手,傲然道:“你是客,自是你先请,我童某人让你三招又何妨?”
童谣虽然很清楚自己应该是打不过袁剑的,但比剑可以输,气势绝不能输。
“哎。”
袁剑一轻叹一声,似是在感慨童谣的无知无畏。
随后,他眼神陡然一凛。
仓啷一声。
身后长剑弹鞘腾空,扯出一片璀璨耀目的光澜,令人纷纷抬手遮眼,待众人看清后,长剑已然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直袭童谣。
童谣没有出剑,逞威风自要逞到底,说让三招就必须让。只见她背着手,旋身而起,裙摆舞旋,仿佛一朵绽放在空中的黄色棣棠,美妙飘然,引得凌霄弟子一片叫好。
就在童谣自己也很满意时,她忽然一惊。
原以为在自己身后的那道银色流光,不知何时竟来到了自己头顶上方,如闪电一般落下。
童谣旋即身形一沉,落在地面时脚尖一点,又迅速后掠,闪至远处,在众人视线中留下道道残影。
就在她以为自己躲过第二招,动作也足够潇洒时,两截粉绸从她头顶飘下,仿佛两片粉红色的落叶,翻飞摇曳,飘落在她身前。
童谣脸色一变,摸了摸头,正是他双丫髻上其中一条粉绸,被袁剑一的剑斩断了,却偏偏没有伤她一根青丝。
袁剑一的飞剑化虹二回,握在袁剑一手中,通体银色,平滑如镜,一粒光点沿着剑脊滑过,凝于剑尖,尽显锋芒。
——飞瀑剑。
“世上能让我袁剑一三招的金丹剑修,还没有生出来,或者说,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世上。”
袁剑一一手握剑,一手负背,看着童谣,淡淡道:“刚才一剑,若非我手下留情,你就不仅仅只是断一条粉绸了,而是已被我所伤。就当作是你大言不惭的小小教训吧。”
童谣被气得不轻,想说什么回击,却偏偏无言以对,只是死死瞪着袁剑一,恨不得他原地爆炸。
远处,仆阑小柔神色凝重,因为袁剑一所言非虚。
刚才童谣在空中时,她看得一清二楚,童谣身形还未下落,袁剑一的飞瀑剑就先碰到了童谣的头顶,且在袁剑一的控制下,只是轻轻斩断了童谣的一根发绸,没有继续追击。
这种对飞剑妙到毫巅的控制,仆阑小柔自问做不到。
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其余围观者亦心中震撼,童谣已是凌霄剑宗三代弟子中的翘楚,可在袁剑一面前却宛如孩童一般,不愧是蜀山首席,果然实力强绝。
一声剑鸣。
童谣唤出自己的剑。
剑身薄如蝉翼,青光潋滟,剑锷处是两片青色柳叶相衔,充满灵动飘然之意。
——分柳剑。
“看剑!”
童谣一旋分柳剑,剑芒四射,剑气纵横,顷刻间剑势完全铺开。
一片青虚影中,剑气化作无数柳叶,漫天纷飞,浩浩荡荡,每一朵柳叶都宛如刀剑般锋利,朝着袁剑一呼啸而去。
袁剑一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装逼,童谣怒不可遏,一出手便是分柳剑法所有剑招凝成的分柳剑势。
袁剑一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认真了起来,旋腕运剑,剑光大炽后,朝着柳叶剑势直直刺出一剑。宛如匹练的剑光,于飞瀑剑剑尖飞出,刺入分柳剑势之中。
却见漫天柳叶,没有与这道剑光硬撼角力,而是如水一般自两边分流而过,之后再汇聚一片,压向袁剑一头顶。
“不错,有点意思。”
袁剑眼中露出嘉许之色,仿佛他和童谣不是同一辈分,而是以童谣的师长前辈自居。
同时,袁剑一舞剑连连,剑气倾泻纵横,将自己裹成一颗大剑球,形成一层剑气保护罩,漫天柳叶落在上面,仿佛雨点敲窗,压出一道道凹痕,却始终无法冲破这道屏障。
童谣一声冷哼,随着分柳剑在手中变幻,漫天柳叶也随之而变,飞转扭曲,凝成一道绿色的龙卷,狠狠撞向袁剑一的剑气屏障上。同时,袁剑一微微一笑,周身的剑球也光芒大盛。
轰隆一声巨响。
龙卷炸成无数剑气流溢,袁剑一的剑气屏障也不复存在,劲风呼啸四散,吹得花草树木摇曳、所有人围观者的衣袂飘扬。
童谣皱眉看向傲立原地的袁剑一,她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竟被袁剑一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且还是在未用任何剑诀的情况下。
此人之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不止童谣,其余凌霄弟子也都神色凝重。
童谣虽未进腾云榜前十,却也稳据堂堂腾云榜第十二的席位,实力强绝,刚才的分柳剑势更是摧枯拉朽,强到他们仰望的地步,却只能与未出剑诀的袁剑一平分秋色,足令他们心神震荡。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唯有一个念头。
此人不可敌!
袁剑一站在原地,风采气度依旧,点了点头,对童谣说了句:“还算不错。”
“不错你个头!”
童谣最恨别人在她面前装逼,尤其是她装不过别人的时候。只见她凌空而起,手中分流剑运使间,剑光绽放,宛如孔雀开屏,更似一抹抹长虹,横贯天穹。
“流虹剑诀!”
有凌霄弟子惊呼道。
流虹剑诀——玉阙峰弟子主修之剑诀。
童谣此时施展的便是流虹剑诀第六式——长虹贯日。
剑气如虹,直向袁剑一而去。
这时,袁剑一的剑也动了。
而随着袁剑一运剑,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轰鸣,仿佛有一条瀑布,在耳边飞流直下。
飞瀑剑诀第一式——飞瀑流泉。
磅礴剑光自袁剑一的飞瀑剑绽放,宛如瀑布横流,澎湃惊人。挟凶猛滔天之势,与童谣的如虹剑气陡一碰撞,童谣的剑气便瞬间溃散,仿佛被席卷吞没一般。
童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落地后更是踉跄数步,才勉强站稳。
袁剑一并指抚过剑脊,带着三分傲意和七分理所当然,淡淡说了句。
“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