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进了屋子,许久才平静下来。
本以为城主只是想做土皇帝,没曾想他的目标竟如此让人叹服。
苏南,不,是洛辰宇已成了众人眼中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成功挣脱天赋束缚的例子。
仅仅一夜一天,在城主暗中宣传造势之下,已有一些天赋低下觉得此生修炼无望的人和修士选择了相信。
更多的人,仍在观望。
也有一小部分人将信将疑,便如大门口那群人,便直接跑来找苏南求证。
二师兄选的这条路,虽风光无限,却也任重道远啊!
更重要的是,还相当危险!
苏南收拾心情,将今日之事全盘说了,安小小和皇甫辰心免不了一起打趣洛辰宇。
洛辰宇对美名远扬这事不是很在意,无非是肩上担起了不符合他年纪的责任和使命罢了。
从他白天答应城主的那一刻起,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倒是对昨夜暗杀的事耿耿于怀。
这事已于片刻前传入他的耳中。
洛辰宇将苏南和皇甫辰心一顿臭骂:“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说,你们要是出事了,教我如何面对师父面对自己!”
大师兄也由此知道了此事,道:
“同门同门,同进一家门才叫同门,你们两个将门一关,倒是成全了自己为他人牺牲的大义,却置我们于不义之地!”
苏南和皇甫辰心嘿嘿直笑,大师兄和二师兄哪里会在意什么大义小义不义呢,那么说,只是一本正经地表示担心罢了。
安小小就不同了,吵着闹着要马上来青云城凑热闹,洛辰宇又是好一顿哄。
群聊在大师兄饱含关切的一句“千万保重”中愉快地结束。
苏南自去研究到手的破弓,但很快就失望了。
慕容风云大佬直言看中此弓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个用弓的旧识。
此弓并无甚特殊,只是普普通通的宝器罢了。
至于看起来破旧,倒不是真的破旧,只是炼制之人的独特审美,实则对它的功效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以苏南目前的修为,根本就发挥不出这张弓的威力。
暂时来说,它只是个身份的象征:
瞧瞧,咱也是有宝器的人!
虽然不会夸张到四处炫耀,但走起路来,也更有底气不是。
一夜在苏南的修炼中平静渡过。
天一亮,苏南便将第二个大胆的想法说给了皇甫辰心,皇甫辰心欣然同意,苏南于是乐呵呵出了门。
又是充实而忙碌的一天。
也是被人行注目礼的一天。
入夜,苏南的修炼被手镯里传来的消息打断。
是二小姐商彦的消息。
“城西日月湖,救我!”
短短六个字听在耳中,焦急而迫切!
苏南心中疑惑不已,为何这消息不发给家族、不发给城主,却独独发给他?
但苏南不得不去。
先不说是盟友关系,便是个陌生人,也得救啊!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高尚理由。
苏南怕的是,若见死不救的消息传出去,会对二师兄刚刚竖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形成不良影响!
环环相扣之下,城主的大计、洛家的夺嫡,只怕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苏南拿出一块传送符印,啪地摔碎在地。
一个小型传送阵立时形成。
按照皇甫辰心之前教的方法,苏南选定方向,眨眼间消失不见。
一息后,苏南再度现身,举目四望,已到了城西郊外。
难怪大师兄让皇甫辰心多准备一些各类符印,关键时刻,确实好用。
日月湖占地极广,乃是青云城水产的主要供给地。
此刻月光朦胧,湖面烟波浩渺之下,便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神秘又勾人遐想。
苏南一边联系二小姐,一边将不灭身催动到极致全力寻找。
二小姐并未回复,苏南却听到西北方向依稀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凝神细细一听,立时大惊!
这喘息声伴随着偶尔的低声呻吟,听来便似正遭受莫大的痛苦一般!
苏南敢断定,这绝对是个女子!
难道是二小姐?!
苏南全速赶去,同时眼、耳机警探察周围,以防有人偷袭。
凭借蝴蝶穿花的玄妙,不多时,苏南便穿过茂密且足有半人高的不知名杂草,到了喘息声传来的地方。
相距不过三丈,苏南猛然止步。
不得不止步……
只见三丈开外,杂草尽数倒伏,两道人影正抱在一起在其上翻滚!
想来是打斗得太过激烈,衣衫都已凌乱了。
喘息声正是从其中的女子口中传来!
苏南定睛一瞧,顿时愣住:
这特么哪里是打斗,分明就是野合!
淦!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
造孽啊!
单身久了,实在是看不得这个。
苏南随即默默转身离开,恰在此时,一阵入水声伴随着一句厉喝远远传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前方一百丈!
苏南毫不犹豫从滚杂草的两人上空掠过,还在空中便听得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二小姐乃女中豪杰,若就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本公子都有点不忍下手了。”
还好,苏南舒了一口气,虽被杂草所挡看不见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二小姐至少还活着……
当苏南第二次跃起时,终于看清了!
湖边正蹲着一个人,这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衣之中,此时正低头看着水中只露出一个头的二小姐。
那人许是感应到苏南的目光,从容地转头看了过来。
苏南的目光与之对上,只觉脊背发凉。
这目光,便如一支利箭穿过朦胧的夜色,直抵苏南灵魂。
苏南的心跳为之一滞,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幸得调整及时,才未从空中跌落。
那人对苏南的到来丝毫不以为意,伸出右手捏住二小姐双颊,轻佻道:
“啧啧啧,二小姐如此上等容颜,却整日藏在人皮面具之下,真是青云城男人们的遗憾呐。”
二小姐动弹不得,此刻被捏住,便是咬舌自尽也是不能,只狠厉地盯着那人。
“哈哈哈!”那人大笑,随即摇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他竟来得如此之快,二小姐如此有性格的佳人本公子是无福消受喽。”
说罢,黑衣人站起,转身直视已到了十丈开外的苏南,笑道: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别样风情的美人,真是白白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