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瑾道:“云侧妃是个蠢货不成?本宫要做什么事情,会和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婆子说道吗?”
云香儿被骂得跳脚,气急败坏道:“或许是王妃这段时间恃宠而骄,不将太妃放在眼里了呢?所以才会将自己的野心坦露在青天之下,连看门的婆子都知道了。”
傅玉瑾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个蠢东西,这王府管家之权,本宫想要王爷自会给我。可是本宫和王爷敬重太妃德高望重,这才商议好还是由太妃管家。怎么本宫和王爷的孝心在你嘴里,倒成了一桩坏事呢?”
盛允信点头应下:“是,王妃说的不错。”
“......”云香儿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自己反而变成了跳梁小丑,气急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这一个个在翠竹苑吵得我头都痛了!”
太妃扶额,太阳穴的青筋一阵阵的跳动,姜妈妈上前一边替太妃舒缓,一边道:“侧妃快别说了,定是这严婆子自个儿生了野心,才赖在王妃身上。还请王妃不要辱骂云侧妃了,毕竟,侧妃也是王爷的女人呐。”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姜妈妈,话语里实则是赞同了云香儿的说法,也在王爷面前不动声色的挑拨了王妃太过跋扈。
盛允信没有听出这里面的猫腻,对于他来说,傅玉瑾只是傅玉瑾,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傅玉瑾心中也有较量,就是不知道这姜妈妈是无心之言,还是面前这位好“婆婆”的授意呢。
傅玉瑾道:“先将太妃扶去歇着吧,其他的事本宫自会问清楚。”
姜妈妈闻言看了傅玉瑾一眼,冥冥中她好像觉得眼前的王妃仿佛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傅玉瑾看着姜妈妈的眼睛,道:“姜妈妈还有事吗?”
姜妈妈背后散发着森森的凉意,她扶着太妃的步子似乎快了一些。
盛允信道:“阿瑾,还有什么好问的,定是这糟心的婆子往你身上倒脏水,将她赶出府就是了,何必劳你费心神?”
傅玉瑾起身走到严妈妈面前,道:“我这人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探知别人心中的秘密。”
严妈妈神色慌张的道:“老奴心中自有清白,王妃可能要失望了。”
傅玉瑾捏着严妈妈的两颊,就这样径直将她提了起来,眸中闪过微光。傅玉瑾的语气里充满着诱惑,她凑在严妈妈耳边,轻声细语道:“严妈妈,你可知死人是什么模样吗?”
严妈妈觉得莫名其妙,道:“老奴......啊!”严妈妈直视着傅玉瑾的眼睛,却在傅玉瑾的眼睛里看到了死鱼眼,那鱼眼化成圈圈,漆黑的瞳孔里是深深的死意。
严妈妈只觉得看见了死去的傅玉瑾,腐烂的傅玉瑾。
不知不觉,严妈妈吓得双腿直哆嗦,地下流出一滩黄色腥臊的液体。严妈妈竟被吓得尿裤子了。
傅玉瑾撒了手,这不过是她和谛听那厮学的小把戏,谛听可听人心声,可探人隐秘......是不可多得的神兽。她只学了一点皮毛,却能在这心里有鬼的人面前起了效用,探破了严妈妈的心防。
众人一头雾水,明明只见王妃说了几句话,这严妈妈就像见了鬼似的,瘫软了下来。
这时听严妈妈哭诉的说道:“王妃,老奴知错了,是长史大人收买于老奴,让老奴挑拨您和太妃之间的情谊。老奴的儿子爱赌,欠下了很多钱财,老奴一辈子也还不起啊,那些人还扬言要打死老奴的儿子。这也是没办法才听了长史的话。”
事实上,若不是长史抓住了她这个把柄,她绝对不会为长史做事。毕竟,有月夫人这个前车之鉴在,她也害怕与王妃对上会没好果子吃。但是,她的儿媳前段时日才有了喜,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家庭就这么散了啊。
傅玉瑾得知了真相,不再多言。说起来是盛允信的人,那就由他自己解决吧。
盛允信皱起了眉头,又问道:“长史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让你挑拨离间?”
严妈妈颤抖着身子,道:“不是......长史还让在王妃吃食里下药,可是,夕冷和泽兰姑娘看的太紧了,老奴一直都没有下手啊。王爷,求您饶过老奴吧,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盛允信心中有些难受,他无法忍受身边人的背叛。
看着跪在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严妈妈,盛允信冷声吩咐:“拉下去,送官府查办。”
“王爷饶了老奴吧......王妃......”严妈妈的惨叫声越来越淡,渐渐没了声音。
盛允信道:“去将陈则正带来。”陈则正是陈月娘和前段日子掳去泽兰,虐杀少女的陈启儿的父亲,亦是这信王府的长史。
不一会儿,卫矛匆匆赶了回来,双手抱拳禀告道:“王爷,属下去晚了,陈长史已经服毒了......”
畏罪自杀...
盛允信和傅玉瑾对视一眼,两个人脑海中同时闪过的就是这四个字。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陈则正并不住在信王府里,为什么这边刚刚认罪,那边就死了呢。
这时,姜妈妈走了出来,温声道:“太妃请王爷王妃进去说话。”
云香儿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姜妈妈拦下:“太妃让侧妃且在外面侯着。”
云香儿又气又无奈,只能在外间呆着。
太妃的寝室里看起来朴素淡雅,还有淡淡的花香气息。实则,每个进入这间屋子的人第一眼都以为太妃太过节俭,却不知这些墙上的壁画都自名家之手。
尤其是那幅富山空居图,此画是出自前朝宰相唐云清之手,是唐云清少有的真迹。其价值无法估量。
在看那雕花镂空的屏风隔断,是用极品黄梨木由数十工匠精心雕刻而成,每一段精致的点缀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屏风后是香云纱制的层层帷帘,香云纱透光性很好,所以里外叠加了几层,有种雾蒙蒙的美丽。香云纱很轻,就算铺的厚实还是如雾般轻盈,其价值一匹万金,且是上好的贡品,却被太妃做了帘子,可见其奢侈。
傅玉瑾看也不看一眼,说实话,这些于她来说,还不如一个厉鬼吸引眼球。
太妃后背垫着软枕,看着傅玉瑾满是歉意:“孩子,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