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被傅玉瑾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倒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傅玉瑾亲自扶起了泽兰,淡声吩咐:“送客!”
王管家亦被吓得不轻,这会子听了傅玉瑾的吩咐赶忙凑上前来,道:“侍郎夫人,您请。”
不远处杭佩芸匆匆赶来,连忙扶起傅氏道:“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傅氏指着傅玉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傅玉瑾自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做的就是她要做的事,傅氏是真正的傅玉瑾的母亲,可不是她老白的。
再说,傅氏也是间接害死傅玉瑾的凶手,这样的母亲,若是安分些也就罢了,若是不安分也就怪不得她老白心狠了。
老白的职业就是勾魂,实则生死在她眼里不过魂进魂出,眨眼间的事儿。她不害怕生死也不害怕亡灵,这样的她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极度的冷漠无情。
后来做了人之后她有些不一样了,她的感官她的七情六欲更加生动,她的性子也越加嫉恶如仇。有时候,老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傅玉瑾还是地府高级白领白无常了。
或许都是,或许都有。
傅玉瑾不耐再看这些人一眼,和泽兰走了出去。
王管家又道了一声:“侍郎夫人,您请?”
傅玉瑾走后没多久却是云香儿走了过来,她看见满身狼狈的傅夫人狠狠的吃了一惊。
婉和颇有眼力见的上前打探,主仆二人得知信王妃为了一个婢女泼了亲娘一身滚热茶水,满是惊诧。
婉和凑到云香儿身边提议道:“……侧妃何不将这杭小姐留下来?能给王妃添添堵也是好的。”
云香儿瞥了婉和一眼,道:“你是个傻的不成,一个傅玉瑾就够我受得了,再来一个杭小姐,你不如叫我直接去尼姑庵得了。”
婉和叹了口气道:“侧妃,这个杭小姐算个什么东西?一介商人之女,就算进了府里,还不是被您拿捏的紧紧的,而且您目前最大的敌人是王妃啊。”
云香儿想了一会儿,却见那骂骂咧咧的傅夫人马上都要走出信王府了,她丢了个眼神给婉和。婉和点点头,大声喊道:“王管家。”
王管家一行人听见喊声停了下来,待见到云侧妃时,王管家心里咯噔一下没了底。
云香儿一步步走了过来,面带笑意的说道:“王管家,你这是做什么?夫人既进了我王府的人就是我王府的客,要是被王爷知道你这样的待客之道,仔细你的皮。”
王管家汗颜,欲出声解释。
却见云香儿上前几步拉着杭佩芸的小手道:“这位姑娘是谁?可真生得一副好面孔。”
傅夫人见王管家的态度,就知道眼前的漂亮女人是王府的主子,瞧这副做派,应该是前段日子进府的云侧妃。傅夫人想着连忙说道:“这是王妃的表妹,欲来府上住上几日。”
云香儿做出惊讶的样子说道:“那怎的如今又要走呢?”
傅夫人心中冷笑,明明问过这些看戏的下人的话了,可偏偏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妾就是妾,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但谁让她们同样不安好心呢。
傅夫人满脸亲切的拉住云香儿的手,说道:“还不是你家王妃与我这做母亲的赌了口气,这不,连她表妹都不待见了,总说要问了王爷才能决定她表妹的去留。”这时候傅夫人还不忘给傅玉瑾上眼药水,可见真是心狠了。
云香儿做出疑问状:“王爷从来不管这些琐事,杭小姐住进王府只需和太妃报备一下就好了呀?”
傅夫人顺着她的话说道:“王妃可能是怕太妃不喜吧。”
云香儿轻笑道:“太妃向来和善,又喜欢府中热闹,杭小姐进府太妃定是再欢喜不过了。”云香儿想了一会儿,做出犹疑状又问道:“不然,先让杭小姐留在我身边,待回头我再禀告了太妃去。”
傅夫人心下大喜,连声说道:“自然是好的。”说着,傅夫人拉着一旁的杭佩芸道:“快,快谢谢这个......”傅夫人故作不知的看着云香儿。
婉和接口道:“这是云侧妃。”
傅夫人继续对杭佩芸道:“芸儿,快谢过云侧妃。”
杭佩芸接着行了一个蹩脚的礼,云香儿嘴角略微勾起,眸中闪过不屑。这样的女人不足以成为她云香儿的对手,可用来恶心傅玉瑾,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杭佩芸低着头红了脸颊,却被元香儿轻轻扶起,云香儿温声说道:“不必客气,既是王妃姐姐的表妹,那也便是我的表妹了。”
傅夫人又是一番道谢,临走之时又将杭佩芸拉在一旁暗暗嘱咐:“这云侧妃看着是好心好意,实则心思诡谲、不怀好意,你可要防着点,小心着了她的道。”
杭佩芸微微诧异,却又点了点头。
傅夫人继续说道:“虽然今日你阿瑾姐姐气势汹汹,但只要你进府了,她看在我的面子上,自会多加照拂于你,有什么事你就找她。必要时,多打听打听王爷的喜好。姨娘可告诉你,要想拿捏住一个男人的心,势必要经过他的胃,你那一手好厨艺可别白瞎了......”
杭佩芸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十分羞涩。
云香儿将杭佩芸带到了翠竹苑,太妃早已从姜妈妈口中得知了缘由,虽然不愿意惹事,但侄女的这点面子她还是给的。还赏了杭佩芸一柄玉如意作为见面礼,杭佩芸自然满心欢喜。
一直到晌午,傅玉瑾才从泽兰口中得知了杭佩芸的消息,消息来得这样慢,可见是有些不省心的人看着王妃失宠,又来生事儿了。
傅玉瑾全然不管,好也罢坏也罢,只要不惹到她的头上来,随便别人怎么折腾。这两日她的心性似乎佛性起来。
铜炉子里的红薯被烤的渣都不剩,傅玉瑾还想尝尝,就让泽兰又捧了一篮子红薯来。宽大的房间内主仆二人围绕着火炉谈天说地,倒也不寂寞。
门外传来惊呼声,傅玉瑾掀开帘子,只见紫檀和平兰两个丫头在院子里用掌心等着天上飘下的雪花。
原来是下雪了,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来得早上许多。
傅玉瑾这会子也不怕冷了,就单着一件厚实的长袍就跑了出去。
紫檀和平兰连忙行礼,傅玉瑾挥了挥手道:“不必拘束于礼,叫月生和翠竹也来玩雪。”
紫檀笑着应下。
傅玉瑾也学着紫檀和平兰的模样,摊着手等待着雪的降临。